看着肖屹潇身上不断溢出的鲜血,狞笑:“强弩之末,还想伤我?”
肖屹潇不语,用尽最后力气将长剑往前送了半寸。
剑尖距梵蒂眉心仅有寸许,却再也无法前进。
视线开始模糊,梵蒂的面容淡去。
取而代之的是云强苍白却温柔的笑脸,昨夜鏖战护他的背影。
密道中她担忧的叮嘱,“师父……”他喃喃低语,身体缓缓下坠。
望着崖下云雾缭绕的深渊,嘴角勾起释然笑意。
手中长剑脱手而出,坠入深渊。
梵蒂见状,抬手一掌拍在他胸口。
肖屹潇如断线风筝,朝着崖下坠落。
玄色披风在空中划过一道凄美的弧线,密道中阴暗潮湿。
空气中弥漫泥土与血腥的混合气息,云强猛地睁开眼睛。
胸口剧痛,忍不住咳嗽,唇角溢出一丝鲜血。
她挣扎着想要坐起,被身旁李校尉按住:“先生,您醒了?”
“殿下让我等护您前往灭谛城,您伤势未愈,切勿乱动。”
“世子呢?”云强声音沙哑,眼神焦灼慌乱。
死死抓住李校尉的手臂追问,指甲几乎嵌进对方皮肉:
“他在哪里?是不是留下来断后了?”
李校尉眼神躲闪,在云强逼视下沉重点头:
“殿下说,先生必须活着回灭谛城。”
“他带着余下将士,在危崖阻拦追兵,让我们沿密道撤离……”
“胡闹!”云强猛地推开李校尉。
不顾伤势想要冲出密道,却因灵力枯竭、伤口撕裂。
踉跄着摔倒在地,撑着地面,指甲深深嵌入泥土。
眼眶通红,泪水混合着血水滑落:
“他明知敌军主力压境,仅凭一己之力如何能敌?”
“我跟他说了,我来断后,他为何不听!”
她想起昨夜鏖战,肖屹潇为护她,后背硬生生挨了一掌。
鲜血染红玄色战袍,却笑着说“先生无碍便好”。
撤离时,他始终走在身侧,将最安全的位置让给她。
那份藏在沉稳之下的牵挂,此刻如利刃刺穿心脏。
让她痛不欲生,“李校尉,”云强缓缓站起身。
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潮红,那是燃烧意志的征兆。
“给我一匹马,我要回去找他。”
“先生,万万不可!”李校尉连忙劝阻:
“殿下千叮万嘱护您周全,您若回去,便是辜负他的苦心!”
“而且您伤势严重,根本无法再战……”
“他是为我而留。”云强打断他,声音决绝,字字泣血。
“我云强此生,绝不负他。他死,我陪他共赴黄泉;他活,我与他并肩作战!”
抬手抹去脸上的血泪,从怀中取出一枚晶莹舍利子。
那是师父给她保命的,蕴含磅礴佛力:
“这枚舍利子可暂护我经脉,你不必多言,即刻备马!”
李校尉望着她眼中的决绝,长叹一声,转身准备马匹。
密道尽头,晨光熹微。
云强握紧舍利子,心中默念:世子,等着我,我来接你了。
密道外,她翻身上马,不顾劝阻猛地夹马腹。
骏马嘶鸣着冲向危崖方向,将舍利子按在胸口。
佛力源源不断涌入体内,修复受损经脉。
却也承受着烈火焚身般的剧痛,额头布满冷汗。
牙关紧咬,始终没有松开缰绳,“世子!世子!”
她嘶吼着,声音沙哑破碎,沿途看到满地光军将士的尸体。
每一具都死不瞑目,“光孕众生,众生瑞光”的战吼已成绝响。
让她心如刀绞,泪水模糊了视线。
骏马奔驰间,远处传来惊天巨响。
云强心头一紧,猛地催马加速,缰绳几乎被攥断。
看到危崖方向烟尘弥漫,隐约有紫色妖光闪烁。
心中警铃大作:是梵蒂!她竟然恢复了功力!
“世子,你撑住!我来了!”云强嘶吼着。
将舍利子佛力催动到极致,周身泛起金色佛光。
骏马速度陡增,如金色闪电划破晨雾。
蹄声踏碎山间寂静,赶到危崖时。
正看到肖屹潇的身影从崖边坠落,梵蒂站在崖边。
脸上挂着得意的狞笑。
“不——!”云强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喊。
纵身从马背上跃下,手中凝聚金色佛力。
如同一柄佛刀,带着毁天灭地的怒火与决绝。
狠狠劈向梵蒂,梵蒂猝不及防,被佛力震得连连后退。
惊讶地看向云强:“你这病秧子,竟能催动如此精纯的佛力?”
云强不理会她,疯了一般冲到崖边。
望着下方深不见底的云雾,泪水汹涌而出。
声音沙哑得不成调:“世子!”
毫不犹豫纵身跃下,胸口舍利子爆发出璀璨金光。
将她周身包裹,化作一道金色流星。
朝着肖屹潇坠落的方向追去,眼中只有一个念头:
世子,我不会让你死,绝不!
崖边,梵蒂看着两人坠落的身影,冷哼:“一对痴人,找死!”
转身下令:“搜遍山谷,务必找到两人尸体,若有生还,格杀勿论!”
云雾之中,云强凭借舍利子佛力不断下坠。
目光死死盯着前方那道金色身影,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抓住他,一定要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