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栽赃?”赵桐权调出另一组证据,“我们已联系瑞士银行,对方证实你妻子的账户在案发前接收了12笔匿名转账,总金额与你非法集资的缺口完全吻合。更重要的是,你的私人律师已经配合调查,他提供的录音显示,是你指使他伪造‘婚前财产’证明。”
大屏幕上随即播放了一段录音,周宏业的声音清晰可辨:“把那几笔钱包装成我妻子的嫁妆,做得干净点,别留下痕迹……”
法庭内一片哗然,原告席上的老人们激动地站起来,纷纷要求严惩周宏业。
赵桐权敲响法槌,待法庭安静后,继续说道:“经核查,宏业财富所谓的‘养老公寓’项目仅拿地后就停滞不前,‘海外基金’更是子虚乌有。你通过虚构项目、承诺高额回报,骗取社会公众资金达17亿元,造成被害人经济损失12.3亿元,其行为已构成集资诈骗罪,且数额特别巨大,情节特别严重。”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原告席上那些期盼的眼神,又落在周宏业惊慌失措的脸上:“被告人周宏业,你还有最后陈述的机会。”
周宏业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知道,在铁证面前,任何辩解都是徒劳。
最终判决宣读时,法庭里鸦雀无声。
“被告人周宏业犯集资诈骗罪,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赵桐权的声音沉稳有力,“追缴其转移至海外的4.7亿元资产,发还各被害人;不足部分,继续追缴。”
宣判结束,周宏业被法警带走时,突然挣扎着回头,看向原告席的老人们,眼神里充满了悔恨——或许是悔恨自己落网,或许是悔恨没能做得更“干净”些。
老人们却没看他,他们聚在一起,互相搀扶着,有人拿出手机给家人打电话报喜,有人捧着宣传单默默流泪,那泪水里,有委屈,有庆幸,更多的是失而复得的希望。
赵桐权看着这一幕,心里涌起一阵暖流。他想起“上一世”那些老人在法庭外举着“还我养老钱”的牌子,日复一日地等待,最终却只等来一纸无法执行的判决。而现在,至少大部分资金能被追回,他们的晚年总算能多一份安稳。
收拾卷宗时,赵桐权发现一份周宏业未提交的“客户名单”,上面标注着哪些老人“子女不在身边”“性格软弱”,显然是精心筛选的诈骗目标。他将名单交给书记员:“把这些老人的信息转给社区,提醒他们后续做好心理疏导和防诈骗宣传。”
走出法庭时,阳光正好,落在台阶上暖洋洋的。一位老人拄着拐杖追上他,颤巍巍地递来一个布包:“赵法官,这是俺家种的核桃,不值钱,你一定要收下。”
赵桐权推辞不过,收下布包时,指尖触到老人掌心的老茧,心里忽然明白——所谓正义,不只是判决书中的冰冷文字,更是让这些被生活磋磨的普通人,能重新握住一点实在的温暖。
他抬头看向天空,云卷云舒,像极了那些被抚平的褶皱。下一个案件的卷宗还在等着他,但此刻,他的脚步格外踏实。因为他知道,每一次基于记忆的修正,都是在为更多人撑起一片安稳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