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锁在抽屉里的呼救
市中院的法庭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像极了地下室久不通风的角落。赵桐权坐在审判席上,指尖划过卷宗上“非法拘禁”四个字,纸面粗糙的纹理让他想起“上一世”没来得及解救的那个女孩——那时她被关在储物间的最后三天,指甲在木门上刻满了血痕,直到被发现时,眼里的光已经彻底熄灭。
被告席上站着三个男人,为首的是个剃着寸头的壮汉,名叫张强,是某装修公司的老板。他们被控将一个名叫林薇薇的实习生关在公司仓库,长达七天。理由是“她泄露了公司的商业机密”,但实际上,林薇薇只是无意中看到了他们伪造工程验收单的过程。
“带被害人林薇薇。”赵桐权的声音在法庭里回荡,带着一种刻意压制的沉郁。
侧门被推开,林薇薇走了进来。她穿着宽大的卫衣,袖子几乎遮住了手掌,头发枯黄,眼神空洞,走路时肩膀微微内缩,像只被暴雨淋湿的幼鸟。经过被告席时,她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张强等人发出低低的嗤笑,让她差点跌坐在地。
“别怕。”赵桐权的声音适时响起,目光扫过被告席,“法庭会给你公正。”
林薇薇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微光,又迅速黯淡下去。她在证人席坐下,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泛白。
“你说一下7月12日至7月19日发生的事。”赵桐权翻开笔录,上面的字迹与“上一世”林薇薇最终的遗书高度相似——那时她没能等到开庭,就在精神病院的监护室里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我……我看到他们改验收单,”林薇薇的声音细若蚊蚋,每说一个字都像在吞咽玻璃渣,“张强说……说要‘教育’我,把我拖进仓库,锁在铁笼子里……”
“反对!”张强的律师立刻起身,“被害人所述与事实不符,只是限制自由,并非‘铁笼子’!”
赵桐权没理会,只是看着林薇薇,眼神温和:“笼子是什么样的?”
“黑色的铁条,”林薇薇的眼泪突然涌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掉,“上面有锈,我抓的时候,手被划破了……他们每天只给我半瓶水,说‘什么时候认错,什么时候放你出去’……”
她的手腕上还留着环形的疤痕,是铁链勒过的痕迹。赵桐权记得“上一世”,这份关键的伤痕证据因为“证据不足”被忽略,最终张强等人只判了缓刑。而现在,她手腕上的疤痕还新鲜着,像未愈合的伤口在无声控诉。
“仓库里有监控,”赵桐权调出存储在加密u盘里的视频——这是他根据重生记忆,提前找到的、被张强等人以为早已删除的监控片段,“我们来看一段。”
大屏幕亮起,画面有些模糊,但能清晰看到:林薇薇被推搡进仓库,一个黑色的铁笼从阴影里滑出来,张强用铁链锁笼门时,铁链撞击的声音刺耳。随后的七天里,他们轮流往笼子里扔发霉的面包,用消防栓的冷水浇她,骂她“不知好歹”。最残忍的是,林薇薇来例假时,他们甚至不给她递一片卫生巾,只笑着看她蜷缩在笼子角落发抖。
“这就是你们说的‘限制自由’?”赵桐权看向张强,语气里的寒意几乎凝成冰,“还是说,你们觉得把人当牲畜一样关着,也算‘教育’?”
张强的脸色从嚣张转为慌乱,他的同伙开始互相推诿,庭审现场的空气紧绷得像拉满的弓。
“7月17日那天,”赵桐权继续播放视频,画面里,林薇薇试图用指甲抠笼子的铁条,指尖渗出血珠,“你对她说了什么?”
视频里传出张强的声音,粗哑而得意:“你爸不是厉害吗?让他来救你啊!等你求我,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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