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的灯一盏盏灭了，只剩下月亮把树影投在地上，晃晃悠悠的。
一大爷易中海还直挺挺地躺着，俩眼瞪着黑乎乎的房梁，跟庙里的泥菩萨似的，一动不动。
旁边的一大妈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问：“老易，咋还不睡？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似的，瞅啥呢？”
易中海这才眨了眨眼，声音闷闷的：“我在想，傻柱那新媳妇秦小鹃，你觉得咋样？”
一大妈打了个哈欠，语气肯定：“挺好的姑娘啊。这两天天天过来陪我和老太太说话，手也勤，昨儿蒸了窝头，还热乎着呢就给老太太端了两个，做了啥好吃的也给老太太端一碗，老太太现在见了她就笑，比见了傻柱还亲。”
易中海“嗯”了一声，又问：“那你说……她给咱养老，靠谱不？”
一大妈噗嗤笑了：“你呀，瞎操心。
这姑娘是刘科长介绍的，刘大壮那人多精明，要是人品不行，能往傻柱身边推？再说这两天我瞅着，她对老人是真心实意的，不是装出来的。
咱老了，不就图个实在人吗？”
易中海听着这话，心里那点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点。
他跟一大妈没儿没女，这辈子最惦记的就是老了能有口热饭吃，有人端碗水。
傻柱是他看着长大的，可毕竟是个粗人，现在有了媳妇，要是媳妇懂事，这养老的事才算真稳妥。
“也是。”他嘟囔了一句，往被窝里缩了缩，“不想了，睡吧。”
这边老两口刚消停，三大爷家的西厢房里，于莉还睁着俩眼瞅着房顶。
旁边的阎解成睡得正香，呼噜打得跟拉风箱似的，震得她耳朵嗡嗡响。
于莉心里跟猫抓似的——她想找刘大壮给寻个长期的临时工。
这阵子她打零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今儿给人缝补衣裳，明儿去菜市场帮着卸菜，挣那点钱还不够贴补家用的。
三大爷阎埠贵抠得跟铁公鸡似的，别说帮她找活，不跟她算计工钱就不错了。
可找刘大壮咋开口呢？这年头求人办事，哪能空着手？她手里一分闲钱没有，总不能干指头蘸盐，白让人帮忙。可要是不找，难道就一直这么漂着？
她攥了攥拳头，心里有了主意：不管咋说，得试试。
哪怕是个扫大街、看仓库的活儿，只要能长期干，有口稳定饭吃，付出多大代价都值。
总比现在这样，天天看人脸色强。
阎解成翻了个身，呼噜声停了半秒，又接着响起来。
于莉往边上挪了挪，心里念叨：等明天见了刘科长，就厚着脸皮问问，大不了多给人家说好话，实在不行……实在不行就多帮着干点活。
窗外的月光移了移，照在她脸上，映出点倔强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