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不下这么多。”云舒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将那块饼子塞回她手里。
小姑娘看着手里多出来的半块饼子，眼圈微微有些发红，低下头，小口小口地珍惜地吃了起来。
趁着这短暂的间隙，云舒状似无意地低声问：“昨天晕乎乎的……好像忘了好多事……这里是青岚宗山下没错吧？”
小姑娘嘴里含着饼，含糊地点头：“嗯，是呀，我们就在青岚宗山脚下的杂役院里。要是能被仙师们选中，就能上山去做外门弟子呢，可惜我们都没那个福分……”她的语气里带着羡慕和失落。
“仙师……”云舒咀嚼着这个词，继续试探，“是啊，仙师们神通广大……我们这样的，能安安稳稳活着就不错了。这天衍界，听说外面妖兽很多？”
小姑娘似乎有些奇怪她怎么连这个都忘了，但还是老实回答：“可不是嘛！听说离开宗门和大城远了，就很危险。所以大家才都想拜入仙门啊，至少安全些。前阵子还有传言说西边山里跑出来一头厉害的妖兽，伤了好几个人呢，最后还是青岚宗的仙师出手才除掉的呢！”
两人一边跟着人群慢慢往浆洗房走，一边低声交谈。大多是云舒引导，小姑娘回答。从她零碎的话语和周围其他杂役偶尔的抱怨闲聊中，云舒飞快地拼凑着信息：
这是一个可以修炼的世界，名为天衍界。强大的修士被称为仙师，拥有移山倒海的神通。宗门是强大的势力代表，青岚宗是其中之一。外面世界很危险，有妖兽横行。普通人渴望加入宗门获得庇护和力量，但显然门槛极高。而她们这些杂役，是最底层的存在，每日为基本的温饱挣扎。
“快点！磨磨蹭蹭的想挨鞭子吗？！”王嬷嬷的呵斥声再次传来，打断了她们的交谈。
小姑娘吓得一缩脖子，赶紧加快脚步。
云舒也低下头，跟着人群走向那弥漫着湿冷皂角气味的浆洗房。
手里握着那半块硬邦邦的饼子，指尖传来粗糙的触感。
这个世界，有森严的等级，有潜在的危险，有像王嬷嬷和那个刻薄少女一样的恶意。
但也有……像身边这个连名字都还不知道的小姑娘一样，微弱却真实的善意。
天衍界……青岚宗……修士……妖兽……
危险与机遇并存么？
她握紧了手中的饼子，目光扫过前方巍峨耸立、云雾缭绕的青岚山。
不管怎么样，先活下去。然后，变得更强。
只有强大，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才能更好地……活下去。
浆洗房冰冷的河水浸湿了她的衣袖，她却仿佛毫无所觉，开始重复枯燥的搓洗动作，同时，大脑在飞速运转，消化着刚刚获得的一切信息，并默默规划着下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