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王癞子想阻拦。
言蓁蓁抬手制止，她的目光落在死者指甲缝隙的一些细微污渍和嘴角残留的些许白沫上，又轻轻掰开死者的口腔嗅了嗅。随即，她站起身，从袖中取出一块素帕，慢条斯理地擦着手。
“此人并非死于药石之误。”言蓁蓁语气肯定，目光如炬看向王癞子，“他是中了一种名为‘断肠草’的剧毒而死。此毒发作迅猛，中毒者腹痛如绞，口吐白沫，指甲发青，与风寒症状截然不同。而且，他死亡时间至少超过五个时辰，绝非昨夜。”
她每说一句，王癞子的脸色就白一分。他没想到这年纪轻轻的太奶奶，不仅医术高明，竟连验尸也如此精通！
“你、你胡说！分明就是你们的药有问题！”王癞子色厉内荏地喊道。
“是不是胡说，等赵捕头来了，自有公断。”言蓁蓁语气转冷，“另外，你手中这张药方，墨迹犹新，绝非凡两日前所开。再者，我言家医馆每张药方发出，皆有存根，一式两份，一份交予病患，一份留底归档。一查便知真假！”
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和呵斥声，赵捕头带着几名衙役赶到了。
“怎么回事？何人在此喧哗闹事？”赵捕头声若洪钟，目光锐利地扫过现场。
言蓁蓁上前，将事情经过和自己的判断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并将那张假药方递给赵捕头。
赵捕头常年办案，经验老道，一看那药方和尸体的状态，心中已信了七八分。他厉声喝问王癞子，王癞子本就心虚，在赵捕头的威吓和言蓁蓁精准的指证下，很快便漏洞百出，最后瘫软在地，承认是有人花银子雇他来污蔑言家医馆，连那具尸体也是从义庄偷来的。
“雇你的人是谁？”赵捕头逼问。
王癞子哭丧着脸：“是、是一个戴着斗笠的男人，没看清脸，就在镇东头的土地庙给我的钱……”
线索似乎断了，但言蓁蓁和赵捕头心中都明白，幕后主使是谁。
就在这时，三叔公和五叔公也赶到了前院，正好目睹了这场闹剧的收场。两位族老脸色变幻，尤其是三叔公，看向言蓁蓁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复杂和忌惮。他们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太奶奶，处理起这等棘手事情来，竟如此沉着干练，手段雷霆。
一场风波，被言蓁蓁以精准的医术、冷静的判断和果断的求助官府，迅速平息。
然而，言蓁蓁知道，这远未结束。沈墨接连失手，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送走赵捕头和处理完后续，言蓁蓁回到内院书房，铺开纸笔。
“忠伯。”
“老奴在。”
“备车，我要去一趟……白云观。”言蓁蓁笔下不停，很快写好一封信，用火漆封好，“另外，将这封信，以最快的速度，送往临州，交给我外祖父家的表兄，务必亲自交到他手上。”
她不能再被动防守了。沈墨能动用官面上的力量和李师爷，她言家虽非官身，但在青岚镇乃至临州经营多年，也并非全无根基。是时候，动用一些隐藏的关系，给对方一点警告，也让某些摇摆不定的人看清楚，言家，不是那么好拿捏的。
釜底抽薪，或许才能逼出对方的真正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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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