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踪谷第七日,清晨。
林清源盘膝坐在溪边,双手结印,呼吸与谷中的灵气波动同步。这七日来,在墨辰的指导下,他的白莲血脉进一步觉醒,已能初步控制那股净化之力。
白色光芒在他周身流转,凝聚成一朵若隐若现的莲花虚影。莲花每绽放一分,谷中的瘴气就淡去一分,草木则更加繁茂。
“天赋异禀。”墨辰站在不远处,欣慰地捋须,“当年月瑶觉醒血脉用了三个月,你却只用七日就掌握了基础。白莲血脉果然不凡。”
林清源收功起身,莲花虚影缓缓消散:“墨辰前辈,这白莲之力除了净化,还有什么用途?”
“用途极广。”墨辰正色道,“据古灵族记载,白莲血脉大成者,可净化世间一切污秽,治愈一切伤病,甚至……对抗混沌本源。”
“对抗混沌?”
“混沌是万物的起源,也是万物的终结。”墨辰仰望谷顶那片被迷雾笼罩的天空,“它没有善恶,只有无序。但黑莲教崇拜的‘混沌’,是被扭曲的概念——他们追求的是一种吞噬一切、毁灭一切的黑暗力量。白莲之力正是这种力量的克星。”
林清源若有所思:“所以他们才一定要抓到我。”
“没错。”赵天翊走过来,“清源,你是他们计划中最大的威胁,也是最大的‘钥匙’。你的血,既能打开封印,也能彻底毁灭他们想召唤的东西。”
“那我该怎么做?”
“变强。”赵天翊按住他的肩,“强到足以掌控自己的命运,保护想保护的人。我们已经收到你表姑的传讯,她正在赶来的路上。在她到达前,我们必须守住这里。”
正说话间,谷口方向传来异动。
守在那里的胡青岚飞奔而来,神色紧张:“有人闯阵!迷雾在剧烈波动!”
众人迅速赶到谷口。透过迷雾,隐约可见外面有数十道人影,正试图破解阵法。更令人心惊的是,其中一人手持一面黑色令旗,每挥动一次,迷雾就淡去一分。
“破阵旗!”墨辰脸色一变,“这是古灵族的法器,专克迷踪阵。他们怎么会有?”
“大祭司潜伏十年,恐怕搜集了不少古灵遗物。”赵天翊抽出长剑,“准备战斗。”
迷雾终于被破开一道缺口。一群人涌入谷中,为首者正是妖族大祭司。他依旧穿着祭司黑袍,但此刻眼中再无平日里的庄重,只剩下赤裸裸的贪婪与狂热。
“终于找到了。”大祭司的目光直接锁定林清源,“白莲血脉……完美的钥匙。”
他身后跟着三十余人,一半是黑莲教徒,一半是妖族叛军,个个气息凶悍。
“大祭司,”赵天翊上前一步,“你背叛妖族,勾结黑莲教,可对得起妖皇陛下的信任?”
“信任?”大祭司嗤笑,“妖烨小儿只知和平,早已忘了妖族的荣耀。混沌才是永恒,才是力量!赵天翊,你曾是赫赫有名的将军,何必为这些腐朽的秩序卖命?加入我们,共享混沌之力!”
“道不同,不相为谋。”赵天翊剑尖直指,“今日,唯有一战。”
“那就战吧。”大祭司挥手下令,“抓住那小子,其他人……格杀勿论!”
战斗瞬间爆发!
黑莲教徒和叛军如潮水般涌来。赵天翊、墨辰、胡青岚、狼图、四长老五人挡在前方,组成防线。
林清源被护在后方,他咬牙握剑,想要参战,却被赵天翊喝止:“清源,你的任务是活下去!找机会突围!”
大祭司没有亲自出手,而是站在后方,口中念念有词。随着咒文响起,他手中的混沌结晶开始发光,谷中的灵气开始紊乱,地面浮现出黑色纹路。
“他在布置献祭阵法!”墨辰惊怒,“他想在这里直接献祭清源,打开封印!”
“阻止他!”赵天翊一剑斩翻两个敌人,想要冲向大祭司,却被更多敌人缠住。
战斗异常惨烈。虽然赵天翊五人都是顶尖高手,但敌人数量太多,且个个悍不畏死。更麻烦的是,大祭司的阵法正在快速成形,黑色纹路已蔓延至林清源脚下。
“清源,快退!”胡青岚边战边喊。
林清源急退,但黑色纹路如影随形。他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力从地下传来,体内的白莲之力被疯狂抽取!
危急关头,林清源脑中闪过母亲在梦中的话语:“白莲之血是光明,是希望……”
他不再抗拒,反而主动释放白莲之力。纯净的白色光芒从他体内爆发,与黑色纹路激烈碰撞!
“咦?”大祭司惊讶,“竟然能抵抗献祭阵法的吸收?不愧是最纯净的白莲血脉。可惜……你太弱了。”
他加大咒力,黑色纹路光芒大盛,林清源的白莲之力开始被压制。
就在此时,谷口方向传来一声清叱:
“住手!”
一道白金色剑光如长虹贯日,斩向大祭司!大祭司急忙闪避,剑光擦身而过,在地面斩出一道深沟。
蓁离到了!
她风尘仆仆,显然日夜兼程赶路,但眼中战意如炬。在她身后,白子轩也赶到了——原来他安顿好妖烨后,立即前来支援。
“姐姐!”林清源惊喜。
蓁离落到他身边,快速检查:“没事吧?”
“我没事,但赵叔他们……”
蓁离看向战场,赵天翊五人已多处负伤,仍在苦战。她眼中寒光一闪,对白子轩说:“你保护清源,我去破阵。”
她纵身跃起,七德之力全力运转,化作七色光芒直冲大祭司。
“蓁离,你终于来了。”大祭司不惊反喜,“正好,用你的七德之力作为祭品,定能完全打开封印!”
他不再保留,全力催动混沌结晶。黑色光芒冲天而起,在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隐约可见无数扭曲的身影在挣扎、嘶吼——那是被封印的混沌魔物!
“以白莲之血为引,以七德之力为祭,混沌之门……开!”
漩涡中心裂开一道缝隙,恐怖的吸力从中传出。谷中的花草树木开始枯萎,连岩石都在崩解。
“不好!”墨辰惊呼,“他在强行打开封印!”
蓁离咬牙,将七德之力提升到极致,试图封闭那道缝隙。但混沌结晶的力量太强,加上大祭司以自身为媒介献祭,封印正被强行撕开。
“没用的,”大祭司狂笑,“混沌结晶积蓄了十年力量,今日必开!待我主降临,这个世界将重归混沌的怀抱!”
林清源看着天空中越来越大的裂缝,听着其中传来的恐怖嘶吼,心中涌起强烈的使命感。母亲的话在耳边回响:
“白莲之血是净化一切黑暗的力量……”
他知道该怎么做。
“表姑!”林清源大喊,“让我来!”
蓁离回头,看到林清源眼中坚定的光芒。她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不行!太危险了!”
“这是我必须做的事!”林清源挣脱白子轩的保护,冲向大祭司。
大祭司见状大喜:“来得好!献上你的血吧!”
他伸手抓向林清源。但林清源不闪不避,任由他抓住自己手腕。
“清源!”众人惊呼。
大祭司将林清源拖到阵法中心,尖利的指甲划破他的手腕,鲜血滴在黑色纹路上。白莲之血与混沌之力接触,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就是现在!”大祭司高举混沌结晶,准备完成最后的仪式。
然而,他预料中的完全献祭没有发生。林清源的鲜血没有激活阵法,反而开始……净化阵法!
白色光芒从血液中扩散,沿着黑色纹路蔓延。所过之处,黑色纹路如冰雪消融,混沌之力被迅速净化。
“什么?!”大祭司惊怒,“你在做什么?!”
“我在做我该做的事。”林清源平静地说,尽管脸色因失血而苍白,“白莲之力不是钥匙,是锁。是封印混沌的最后一道防线!”
他双手结印——那是昨夜梦中,母亲教给他的最后一个手印。白莲虚影在他身后完全绽放,纯净的光芒笼罩整个山谷。
“不!不——!”大祭司疯狂催动混沌结晶,但已无济于事。白莲之力天生克制混沌,此刻完全觉醒的林清源,正是混沌的克星。
天空中的裂缝开始闭合,漩涡逐渐消散。混沌结晶在白光的照耀下,表面出现裂痕。
“我主……我主啊!”大祭司绝望地嘶吼,将全部生命力注入结晶,做最后一搏。
结晶爆发出最后的黑暗光芒,与大祭司一起冲向林清源,想要同归于尽。
“清源小心!”蓁离急冲而来。
但有人比她更快——赵天翊!
在最后关头,赵天翊挡在了林清源身前。黑暗光芒击中他,他闷哼一声,鲜血喷出,却死死护住身后的少年。
“赵叔!”林清源惊叫。
赵天翊艰难转身,对他露出一个微笑:“保护你……是我的职责。”
他倒下了。
“天翊!”蓁离接住他,七德之力疯狂注入他体内,但伤势太重,黑暗之力已侵蚀心脉。
大祭司也油尽灯枯,倒在地上,但仍狞笑着:“没用的……混沌……终将降临……”
话音未落,他化作飞灰消散。混沌结晶也彻底碎裂,其中的黑暗力量被白莲之力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