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原本四散奔逃的仙修全都停下了脚步。他们转过身，望着战场上独立而立的林战。他身上暗金纹路仍在流转，双眸泛着淡淡的血光，右手掌心的血印缓缓收回眉心。
没有人说话。
几息之后，一名年长的仙修忽然单膝跪地，低头抱拳。紧接着，第二人、第三人……越来越多的人跪了下来。他们不是因为命令，也不是因为胁迫，而是出于本能的敬畏。
“血祖大人！”有人高呼。
这一声响起，立刻引发连锁反应。数十名幸存的修士齐声呐喊：“血祖大人！”
声音在残破的山谷间回荡，惊起一片尘土。
林战眉头皱紧。他转过身，目光扫过这群跪伏在地的人。他们的脸上有恐惧，有希望，也有深深的依赖。但他不想成为谁的救世主，更不想被人当成另一个存在。
“我不是什么血祖。”他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老子是林战。”
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林战不再看他们，转身走向风无垢所在的位置。她依旧靠在断石旁，脸色苍白，呼吸浅弱。看到林战走来，她勉强扯了下嘴角。
“你……又逞强了。”她声音沙哑。
林战蹲下身，伸手探了探她的脉搏。跳动很慢，但还算稳定。他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枚丹药，塞进她嘴里。
“闭嘴休息。”他说，“我没工夫听你唠叨。”
风无垢没再说话，眼皮慢慢合上。
林战坐在她身旁，抬头望向远方。天空依旧被黑雾笼罩，远处还有零星的战斗在发生。他知道这场危机远未结束。刚才那一战虽然干净利落，但也暴露了他的部分能力。接下来，敌人一定会更加警惕，甚至可能派出更强的存在。
他摸了摸眉心。鸿蒙道印安静地悬浮在那里，吸收完刚才那一战的信念残息后，颜色似乎更深了一些。一丝极细微的震动从印记深处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林战眯起眼睛。
就在这时，大地轻微震动了一下。不是来自脚下，而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的波动。他猛地站起身，目光投向仙界北部边境的方向。
那里，一道裂缝正在缓缓扩大。
裂缝边缘的空间开始扭曲，隐约能看到另一界的景象——灰暗的大地，枯败的树木，以及一座座矗立在迷雾中的古老祭坛。
幽冥界的气息，正从裂缝中渗透进来。
林战站在原地，没有移动。他的右手缓缓握紧，指节发出轻微的响声。
远处，第一缕阴风穿过了界面屏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