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拇指擦过怀夕的泪，语气忽然转为极致的冷静，甚至带着几分狠决：“一切必须按我的安排来。你素知我的性子——”
阿韫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若你敢自作主张、轻易舍了这条命……就算到了阴曹地府，我也绝不会原谅你。”
阿韫转向白芷，声音恢复冷静：“白芷，你去前院将笙子唤来，就说我有要事吩咐。”
不出半刻钟，一道清瘦的身影悄步立于屏风之外，低声回话：“姑娘寻我？”
阿韫示意怀夕退至外间等候，又命白芷与茯苓去门外守着。待四下无人，她才压低声音对屏风后道：
“笙子，过几日我将随王爷前往太州。此次你与怀夕需留在府中。”她语速平稳，却字字清晰，“你要尽快与孙总管走近些，借他之力将王府诸事脉络摸清。王爷曾提过，孙总管是他的人，可信。”
她稍作停顿，声音陡然转沉：“但我只交给你一桩任务——护好怀夕。”
隔着屏风，她的语气冷定如铁，不留半分余地：“她活，你便活；她若死了……你也不必再来见我。”
“若真到了生死关头，”她最后一句几乎化作气音，却带着千钧之重，“准你动用‘蛛网’——不惜一切，救她出府。”
笙子闻言立即单膝点地，声音低沉却斩钉截铁：
“主子放心，笙子必不辱命。”
他稍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光：“之前在相府和李总管学了些日子，许多事已然得心应手。孙总管见我还算机灵，这几日已允我在前院行走当差。”
语气微顿，又道：“既然我们进了王府，笙子自当竭力经营，明里暗里培植可用之人。不需多时，各方各处的消息定能通达主子耳中。”
阿韫微微颔首，目光里透出些许缓和：
“好，你且回去，一切依计而行。”
她身子向前一点，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
“记住——万事谨慎，护好自己。”
她的视线在笙子身上停留一瞬，终是低声补了一句：
“我要你们……都平安。”
阿韫安排妥当后，和衣卧下，这一日心神耗费太过，不觉沉沉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