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块的,一张 10 块,两张 5 块。” 张天放把国库券递过去。
男人接过券,翻来覆去看了看,又对着阳光照了照,确认是真的,才开口:“10 块的给 13,5 块的给 6.5,总共 13+6.5+6.5=26,怎么样?”
张天放心里一算:溢价正好 30%,跟他预期的一样。他没有讨价还价,怕言多必失,只点了点头:“行,成交。”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 26 块钱,递给张天放。张天放接过钱,数了数,确认没错,才转身快步走出小巷。直到回到市场主干道,听到熟悉的吆喝声,他才停下脚步,靠在一棵杨树上,长长舒了一口气。意识里的控制台界面闪烁着:【交易完成:出售国库券 20 元面值,收益 26 元,净利润 8 元,任务进度 100%】。
8 块钱,在 1993 年不算多,却足够买两斤肉,或者给母亲买一瓶她舍不得用的雪花膏。更重要的是,这是他第一次用 “编程修真” 的思维,在现实世界里拿到了 “反馈”—— 就像调试代码时看到 “运行成功” 的提示,那种掌控感,比任何成就感都让他振奋。
他走到一个卖雪花膏的摊位前,花 3 块钱买了一瓶 “友谊牌” 雪花膏,又在旁边的肉铺买了一斤五花肉,花了 5 块钱。剩下的 18 块钱,他小心翼翼地叠好,放进贴身的口袋里。书包里的国库券已经换成了实实在在的物品和现金,这才是能让父母安心的 “证据”。
回到家时,已经是中午。母亲正在厨房做饭,听到开门声,探出头来:“回来了?怎么样,没被骗吧?”
张天放没说话,先把手里的五花肉递给母亲,又从书包里拿出那瓶雪花膏,塞到她手里:“妈,给你的。我没被骗,还赚了点,买了点肉,中午包饺子吃。”
母亲愣住了,手里的雪花膏还带着一丝凉意,她翻来覆去看了看,又看了看桌上的五花肉,眼眶突然红了:“你这孩子,买这个干啥?我不用这个,你留着钱自己买笔和本子。” 嘴上这么说,手指却轻轻摩挲着雪花膏的瓶盖,那是她年轻时用过一次,就再也没舍得买的牌子。
这时父亲从里屋走出来,看到桌上的肉和雪花膏,皱着的眉头舒展了些:“赚了多少?没瞎折腾吧?”
张天放从口袋里掏出 18 块钱,递给父亲:“本金 20 块,卖了国库券赚了 6 块,买东西花了 8 块,还剩 18 块。爸,我没瞎折腾,这是真能赚点。” 他故意把利润说少了 2 块,怕父母觉得 “风险太大”。
父亲接过钱,数了数,又看了看张天放,眼神里的怀疑渐渐变成了欣慰:“行啊,小子,有点想法。不过别贪心,见好就收。” 语气里的沉重少了许多,甚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骄傲。
张天放看着父母的神情,意识里的【家庭系统】界面再次弹出提示:【进程 001(张父)焦虑值 - 15%,进程 002(张母)愉悦值 + 20%,家庭系统稳定性 + 8%】。他知道,这 8 块钱的利润,就像给 “家庭系统” 打了一个小小的补丁,暂时修复了因父亲可能下岗而出现的 “漏洞”。
中午吃饺子时,母亲把最大的一碗饺子端给张天放,还往他碗里多放了两个:“多吃点,补补脑子,马上要模拟考了。” 父亲也难得地多喝了两杯酒,话也多了起来,跟他聊起了厂里的机床参数,虽然还是皱着眉,但语气里的绝望少了些,多了点 “再等等看” 的期待。
张天放一边吃饺子,一边听父亲说话,指尖在桌下轻轻点动,像是在敲击无形的键盘。他知道,这次的小成功只是开始,就像编写程序时的 “hello world”,证明了思路的可行性,却远未达到 “系统上线” 的目标。意识里,【家庭系统优化方案 v1.0】的界面正在更新,【step1:获取初始资金】已标注 “完成”,【step2:设计机床改造方案】的进度条开始跳动。
更让他惊喜的是,当他静下心来感知时,发现识海深处的 “道源代码” 似乎清晰了几分 —— 之前模糊的 “无名为天地之始” 注释,此刻竟多了一行小字:【万物初始皆为资源,善用者可化无为有】。精神虽然有些疲惫,但 “控制台” 的响应速度却快了些,像是经历了一次小小的 “系统升级”。
“爸,你刚才说车间的机床传动系统总出故障?” 张天放突然开口,眼神里带着专注,“你能不能跟我说说具体的参数?比如齿轮的齿数,还有传动带的型号?我在图书馆看到过机械设计的书,说不定能帮你想想办法。”
父亲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你还懂这个?行,晚上我给你画张图,你要是能看出问题,就算没白读书。”
张天放看着父亲脸上的笑容,心里默默念道:“家庭系统的‘主进程’开始松动了,接下来,该给‘机床故障’这个 bug 写‘修复代码’了。”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户,落在桌上的饺子上,暖融融的,像极了他此刻的心境 —— 不再是前世的迷茫,而是充满了掌控感的笃定。这 90 年代的人生,他不仅要 “debug”,更要写出属于自己的 “最优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