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前你去过老洋房，”林墨盯着他，“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周明的脸色变了变：“我……我是去劝她离开张诚，张诚用不正当手段抢了我的项目，我想让她看清他的真面目。”
“用什么劝？”林墨步步紧逼，“用她父亲的医药费吗？你每个月给她汇款，条件是让她监视张诚，对吗？”
周明的手开始发抖：“是，我是想让她帮我……但我没杀她！”
“那这个呢？”苏语拿出素描本的照片，“这是你吧？手里拿着高尔夫球杆。”
周明突然沉默了，过了很久才开口：“那天我去找她，她跟我说不想再做了，说想跟张诚好好过日子。我们吵了起来，我气极了就拿起球杆吓唬她，但是我没碰她！”
林墨看着他的眼睛，林晓雨的鬼魂在他身后摇头，嘴唇动着：“不是他。”
“你撒谎，”李建国拿出搜查令，“我们要搜查你的车库。”
车库里有一个上锁的工具箱，打开后里面放着一根高尔夫球杆，杆头有细微的血迹残留。法医初步检测，血型和林晓雨一致。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说？”李建国把逮捕令拍在周明面前。
周明瘫坐在地上，眼神涣散：“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林墨却觉得不对劲。他回到老洋房，站在客厅中央闭上眼睛。林晓雨的鬼魂慢慢靠近，这一次她的声音清晰了些：“他知道了……他全都知道了……”
“谁知道了？”
“张诚……他发现我和周明的交易，还有……”鬼魂的声音哽咽着，“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
林墨猛地睁开眼。他让苏语重新检查林晓雨的身体，果然在子宫里发现了一个六周大的胚胎。dna检测显示，孩子的父亲是周明。
“原来如此，”李建国恍然大悟，“张诚发现自己被戴了绿帽，还被女友和对手联手算计，一时激动杀了人，然后嫁祸给周明。”
张诚被再次传唤时，脸色苍白如纸。当林墨拿出胚胎dna报告时，他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早就知道了……晓雨跟我说过，她怀了周明的孩子，她说想打掉，重新跟我过。”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孕检单：“这是她昨晚给我的，说这是最后一次麻烦我，让我借她十万块给她爸做手术，做完手术就跟我走。”
“那你们为什么吵架？”
“我跟她说不用借，我给她钱，”张诚的声音哽咽了，“可她非要写借条，说不想再欠我的。我说我们是一家人，她突然就哭了，说她配不上我……”
林墨看着他，林晓雨的鬼魂在旁边点头，手指指向沙发底下。苏语趴下去一看，发现了一枚男士袖扣，上面刻着字母“z”。
“这不是张诚的，”苏语比对了张诚的袖口，“也不是周明的。”
林墨突然想起什么：“张诚，你公司是不是有个姓赵的副总？”他记得在张诚的公司资料里见过这个名字，赵伟，跟了张诚二十年，最近因为分红问题闹得很不愉快。
“老赵？”张诚愣住了，“他昨晚确实来过人，说有重要的事找我，我让他等我跟晓雨谈完……难道是他？”
李建国立刻派人去抓赵伟。审讯室里，赵伟一开始还想抵赖，但当林墨拿出袖扣的鉴定报告——上面有他的指纹和林晓雨的血迹时，他终于崩溃了。
“我就是想教训一下那个女人！”赵伟红着眼吼道，“她凭什么劝张总把公司股份让给她？张总跟我白手起家，现在居然要给一个二十几岁的丫头片子！我昨晚去找张总，听见他们吵架，就想趁乱吓唬她，没想到……”
他手里的烟灰缸砸下去时，林晓雨正转身去拿手机，想给张诚发信息说自己改变主意了。
案件告破那天，苏语把没看完的爱情电影删了。林墨站在解剖室的窗前，看着林晓雨的鬼魂慢慢消散，她手里的半朵百合终于完整了。
“墨哥，”苏语递过来一杯热咖啡，“你说，他们算爱情吗？”
林墨看着窗外重新抽芽的梧桐，沉默了很久：“时间会烧尽所有灰烬，但总会留下点什么。”
就像张诚抽屉里那张没送出去的戒指盒，就像林晓雨画笔下永远带着夕阳的老房子，就像十六岁的年龄差里，那些来不及说出口的真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