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悬疑之尸语者的凝视

第36章 春日重衣

三月的风已经带着暖意,街心公园的柳树抽出嫩黄的新芽,穿羽绒服的行人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轻便的夹克和薄外套。李建国咬着半截油条穿过马路时,视线不由自主地黏在那个男人身上。

男人站在公交站牌下,深蓝色的长款羽绒服拉链拉到顶,连帽檐压得很低,脸上还罩着一层厚厚的棉布口罩,只露出一双眼。这副打扮在人群里像块突兀的礁石,尤其当他抬手扶眼镜时,李建国瞥见他手腕上渗出来的深色污渍——像是没洗干净的血。

“老李,发什么呆?”林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穿着件浅灰色的冲锋衣,手里拎着个保温桶,“苏语熬的小米粥,还热乎。”

苏语跟在后面,扎着高马尾,手里拿着平板电脑:“刚接到报案,城西拆迁区发现一具男尸,初步判断死亡时间超过七十二小时。”她的目光扫过公交站,“那人大热天穿成这样,不奇怪吗?”

李建国把最后一口油条塞进嘴里:“何止奇怪。”他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先去现场,回来再查他。”

拆迁区弥漫着粉尘和腐朽的气味,断壁残垣间拉起了警戒线。死者蜷缩在一间塌了半面墙的民房里,身上盖着块破旧的帆布。林墨蹲下身掀开帆布时,苏语下意识地别过脸。

死者穿着件单薄的秋衣秋裤,身上有多处钝器伤,致命伤在头部。奇怪的是,他的手腕和脚踝有明显的捆绑痕迹,皮肤上还残留着细密的针孔。

“不像抢劫杀人。”李建国蹲在旁边观察,“身上没发现钱包和手机,但衣服是完好的,不像被翻找过。”

林墨戴着手套的手指拂过死者的皮肤:“尸僵已经缓解,角膜浑浊,有皮革样化。”他顿了顿,指尖停在死者的手腕内侧,“这些针孔排列很规律,像是……注射留下的。”

“吸毒?”李建国皱眉。

“不像。”林墨摇头,“针孔周围没有淤青,更像是在清醒状态下被注射的。”他忽然抬头看向墙角,那里明明空无一物,他却像是在跟谁说话,“他说冷。”

苏语已经见怪不怪,默默打开取证箱:“墨哥,需要提取体液样本吗?”

“全部取样。”林墨的视线在尸体周围逡巡,“另外,帮我看看墙角那堆碎玻璃,有没有非本地的土壤颗粒。”

李建国知道林墨又“看见”了什么,他走到警戒线外打电话:“小张,查一下城西拆迁区最近的监控,重点排查三天前晚上出现的可疑车辆……对,尤其是面包车。”

回警局的路上,苏语把公交站那个男人的照片调了出来:“技术科比对过,这人最近一周在三个区的公交站出现过,每次都是这身打扮,没人见过他摘下口罩的样子。”

林墨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击:“死者体内有大量镇静剂成分,但致命伤是颅骨粉碎性骨折。他不是死于药物过量,是被活活打死的。”他忽然开口,“而且他认识凶手,死前没有激烈反抗。”

“你怎么知道?”李建国问。

“他一直在说‘为什么’。”林墨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质问熟人。”

法医室的灯光亮了整夜。苏语盯着显微镜里的纤维样本,忽然抬头:“墨哥,死者衣服上的纤维里混着些羊毛成分,还有……乙醚残留。”

林墨正在缝合解剖后的尸体,闻言动作一顿:“乙醚?剂量大吗?”

“足够让人短暂失去意识。”苏语调出检测报告,“但镇静剂是在乙醚之后注射的,像是分两步控制住死者。”

这时,林墨放在桌角的手机屏幕亮了,是李建国发来的照片——公交站那个男人的侧脸。照片里的男人正低头咳嗽,口罩滑落了一角,露出下巴上的一道疤痕。

“技术科恢复了死者的部分身份信息,”李建国的语音消息带着电流声,“死者叫周明,五十岁,以前是这家化工厂的老板。”

照片下方附着一张泛黄的旧报纸,标题是“化工厂爆炸致三人死亡,负责人周明被立案调查”,日期是五年前的冬天。

林墨的指尖在照片上停顿,他眼前忽然闪过一片火光,耳边响起模糊的哭喊。一个穿着工装服的鬼魂站在解剖台边,半边脸烧得焦黑,正用焦糊的手指着照片:“是他……是他害死我们的……”

“周明的化工厂五年前发生过爆炸,三个工人当场死亡,”苏语快速翻阅资料,“当时认定是设备老化导致的事故,周明赔了钱,判了缓刑。”她指着屏幕上的名单,“死者名单里有个叫赵磊的,三十岁,据说家里还有个年幼的女儿。”

林墨摘下手套,揉了揉眉心:“那个穿羽绒服的男人,查赵磊的家属信息了吗?”

“查了,赵磊的妻子三年前改嫁,女儿跟着外婆生活。”苏语调出一张户籍照片,“赵磊还有个弟弟,叫赵峰,五年前因为故意伤害罪入狱,半年前刚刑满释放。”

照片上的人脸庞消瘦,下巴上有一道清晰的疤痕。

李建国推门进来时,手里拿着份文件:“赵峰出狱后在一家汽修厂打工,三天前请了长假,现在联系不上。”他把一张监控截图拍在桌上,“这是三天前凌晨,城西拆迁区附近的监控,拍到一辆白色面包车,车牌号被遮挡了,但车型和赵峰所在汽修厂的一辆代步车吻合。”

“他为什么要穿那么厚的衣服?”苏语盯着照片里的赵峰,“现在穿羽绒服,不怕被当成靶子吗?”

林墨忽然起身:“去赵峰的住处看看。”

赵峰租住在老城区的筒子楼里,房间逼仄阴暗,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铁锈混合的味道。苏语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到一板没拆封的退烧药,林墨则注意到墙角的煤炉——春天早该收起来的东西,炉子里还有没烧尽的煤渣。

“他在发烧?”苏语拿起药盒,“生产日期是上个月,还没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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