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的车真的很奇怪,每次撤离时,小黄总会有种想合眼的感觉。
第一次,她过于疲惫,在车上睡了过去,等醒来时已经在特级员工办公室了。
第二次,她受惊过度,在车上晕了过去,等醒来时已经在医院了。
第三次,也就是这次,她和安娜一同跑进车里,小黄看着逍遥甩开厄狼与天王后向着车跑来,她突然又想睡觉了。
“睡吧...”安娜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某种催眠的韵律,“到了叫你。”
小黄的视线开始模糊,她踉跄着走向最近的座椅。皮质座椅散发着淡淡的松木香,椅背上刻着公司的徽记——一只眼睛的图案,瞳孔处镶嵌着微小的蓝宝石。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抚过那个图案,触感冰凉而光滑。
眼皮越来越重,窗外的景象如同浸水的油画般晕染开来。眼前所有的画面都变成了模糊的色块。她隐约感觉到有人为她系上了安全带,轻柔的动作像是怕惊扰一场美梦。
再次醒来时,消毒水的气味率先钻入鼻腔。小黄缓缓睁开眼,刺目的白光让她不适地眯起眼睛。头顶的狐耳轻轻抖动,耳尖的银铃发出细碎的声响——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青丘一梦。
病房的窗帘微微飘动,透进几缕昏黄的阳光。
已经是下午了吗...不,应该是傍晚。
她试着动了动手指,发现手臂上连着几根监测线,冰凉的贴片紧贴着皮肤。喉咙干得发疼,像是被火烤过一样。
似乎是感受到了小黄的苏醒,爱丽丝从门口进来。
她说,是她要求安娜把小黄送过来的,小黄身上倒是没什么大事。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喘息声,伴随着衣物摩擦的窸窣响动。那声音压抑而克制,却又带着某种难以形容的急切。
小黄困惑地眨了眨眼,瞳孔在阳光下微微收缩。她下意识地想要撑起身子,却因为身上的检测线被压住而跌回了床上。这个动作似乎惊动了门外的人,那阵暧昧的声响戛然而止。
“醒了?”爱丽丝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温柔,但尾音还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颤抖。她快步走到床边,手指轻轻搭上小黄的手腕,动作专业地检查着脉搏。但小黄能感觉到,她的指尖比平时更加灼热,甚至带着轻微的颤抖。
小黄呆呆地点点头,狐耳因为困惑而微微抖动。爱丽丝的目光不自觉地被那对毛茸茸的耳朵吸引。
“是...安娜前辈送我来的吗?”小黄小声问道,声音因为干涩而有些沙哑。
爱丽丝的喉结不明显地滚动了一下。她的手指从小黄的手腕缓缓上移,状似无意地抚过她裸露的手臂内侧
“嗯”她的声音比平时低沉,指尖在小黄的手臂上轻轻画着圈,“我特意要求的。”
小黄的身体猛地一颤,想到对方的医生身份也没说什么,“爱、爱丽丝前辈...”她的声音带着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我在医院的话,我的身体...”
爱丽丝的呼吸明显急促了几分。她的手指已经移到了小黄的耳根处,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检查伤口,却又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没什么大碍。”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小黄因为紧张而抖动的狐耳,“全是些皮外伤,甚至都不需要治疗。”
小黄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爱丽丝此刻的眼神让她感到陌生——那双总是温柔似水的蓝眼睛,此刻却像是盯上猎物的野兽,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她的手指在小黄的耳根处流连忘返,指腹轻轻摩挲着敏感的绒毛。
“前辈...”小黄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尾巴不安地拍打着床单,“你在...做什么...”
爱丽丝突然俯下身,黑发垂落,扫过小黄的脸颊。她的嘴唇几乎贴上小黄的耳尖,温热的呼吸让那对狐耳抖得更厉害了。
“检查身体。“她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却还在用专业的口吻说着最离谱的借口,“谁知道有没有意外。”
小黄整个人都僵住了。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爱丽丝灼热的呼吸喷在耳尖,那触感让她浑身发软。更让她惊慌的是,相较于逍遥和安娜的触碰,她发现自己竟然不讨厌这种感觉。
“不...不要...”她的抗议细若蚊呐,与其说是拒绝,不如说是欲拒还迎。
爱丽丝的指尖已经滑到了她的下巴,轻轻抬起她的脸。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数清对方的睫毛,小黄甚至能闻到她呼吸中淡淡的薄荷味。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爱丽丝如梦初醒般直起身子,迅速拉开了距离。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脸颊上的红晕还未褪去,但表情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温柔专业。
“你的身体几乎无碍,不过,你最好待个一两天。”她的声音恢复了正常,仿佛刚才的暧昧从未发生过,“我知道老板安排你去打多队了,也知道杀了人。”
“你可以去看看阿念,他最近状态很不错。”
小黄呆呆地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心脏跳得像是要冲出胸腔。她的狐尾无意识地卷住了自己的腰,耳尖的铃铛因为过度紧张而停止了声响。
直到爱丽丝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小黄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才的一幕。爱丽丝前辈...原来也会有这样的一面吗?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小黄呆坐在病床上,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被角。她金色的瞳孔微微颤动,脑海中仍回荡着爱丽丝那不同寻常的炽热目光。半晌,她才如梦初醒般摇了摇头,伸手轻触头顶的狐耳——随着一道幽蓝光线扫过全身,“青丘一梦”的装扮如水般褪去,重新变回了普通的病号服。
推开病房门时,走廊里已不见爱丽丝的身影。小黄深吸一口气,消毒水的气味钻入鼻腔,让她混沌的思绪稍稍清醒。她低头看了看腕表——距离昨天上午出院已经过去了三十六个小时。这个数字让她的心跳突然加快,脚步也不自觉地变得急促起来。
自从那天在医院里认下阿念这个弟弟,看望阿念就成了她每天必做的事情。那个总是缠着绷带的少年,明明自己身上带着伤,却总爱操心她的安危。
转过拐角,阿念的病房门虚掩着。小黄刚要推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像是有人在翻找什么。她好奇地从门缝往里看——
阿念正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往一个纸袋里装着什么东西。他的动作很轻,生怕弄坏了怀里的东西。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为他瘦削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小黄注意到他今天换了一身新的病号服,连绷带都重新缠过,看起来格外整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