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念？”她轻轻推开门，“你在做什么？”
阿念猛地回头，惊喜的神色溢于言表，“姐姐！”他的声音因为惊喜而提高了几分，又立刻压低，像是怕惊扰到什么。他手忙脚乱地想站起来，却因为动作太急而踉跄了一下。
小黄快步上前扶住他，手掌触到他单薄的肩膀时，心头一紧——这孩子比上次见面时又瘦了不少。
“慢点。”她轻声说道，手指下意识地抚平阿念翘起的衣角。
阿念仰起脸，眼睛里盛满了星光。他献宝似的举起那个纸袋，里面装满了五颜六色的千纸鹤。“给姐姐的！”他的声音因为兴奋而微微发颤，“护士姐姐说，折满一千只就能许愿...我才折到153只...”
阳光透过纸袋，在病床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小黄注意到每只纸鹤都折得一丝不苟，边角整齐得像用尺子量过。有几只的翅膀上还写着小小的字——“姐姐平安”、“姐姐开心”...
之前阿念就和她说过，他本该是道教的下一任家主，师傅教的，他很快就都能学会，同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小黄的心尖突然一颤，眼眶微微发热。她小心翼翼地接过纸袋，指尖轻轻抚过那些精致的纸鹤。每一只都仿佛带着阿念掌心的温度，纸翼上细小的折痕仿佛在诉说着少年专注折叠时的模样。
“这些都是你折的？”她的声音带着不可思议。
阿念用力点头，绷带下的眼睛亮晶晶的：“嗯！”他伸出缠着纱布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其中一只蓝色的纸鹤，“这只是用病历纸折的，最结实。”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少年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小黄注意到他的指尖有几处细小的伤口，想必是折纸时被锋利的纸边划伤的。她的心口泛起一阵酸涩，手指不自觉地抚上阿念的发顶。
“疼不疼？”她轻声问道，指尖轻轻掠过那些细小的伤痕。
阿念摇摇头，嘴角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不疼！”他的声音轻快得像只小鸟，“师傅说过，修道之人最不怕的就是吃苦。”
他说着，突然从枕头下摸出一个小木盒，献宝似的递给小黄：“这个也是给姐姐的！”
小黄接过木盒，掀开盖子的一瞬间，一股淡淡的药香扑面而来。盒子里整齐地码着几枚精致的护身符，黄纸上用朱砂画着繁复的符文，每一笔都力透纸背。
“这是...”她的指尖轻轻碰触符纸，感受到上面真实残留的灵力波动。
“平安符！”阿念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骄傲，“虽然比不上师傅画的，但也能挡一次灾...”
小黄注意到他的指尖还沾着些许朱砂的痕迹，想必是画符时不小心蹭上的。她的心口突然一热，眼眶微微发酸。
“傻孩子...”她轻轻揉了揉阿念的发顶，声音温柔，“自己还带着伤，怎么还做这些...”
阿念仰起脸，绷带下的嘴角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因为姐姐对我好啊，上次姐姐让我摸尾巴，我高兴了好久呢...”
说到这，他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姐姐...今天还能摸摸尾巴吗？”他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小黄的心瞬间软成了一滩水。她看着阿念期待的眼神，又看了看他身上的绷带，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好呀。”她轻声答应，指尖轻轻点在颈间的项链上。一道幽蓝的光线扫过全身，普通的病号服瞬间变成了那套蓝白相间的“青丘一梦”。蓬松的狐尾在身后舒展开来，在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阿念的眼睛瞬间亮得像星星。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轻轻碰触到小黄的尾巴尖。那触感让他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叹：“好软...”
小黄忍不住轻笑出声，尾巴不自觉地轻轻摆动。阿念的触碰和其他人完全不同——逍遥总是带着恶作剧般的坏心眼，爱丽丝的触摸像是在压抑着什么，阿念的手指却轻柔得像是在对待易碎的珍宝。
“可以抱抱吗？”他小声问道，眼睛里盛满了期待。
小黄点点头，主动将尾巴送到他怀里。阿念立刻像抱住心爱的玩具般搂住了那条蓬松的狐尾，小脸埋在柔软的绒毛里蹭了蹭：“好暖和...”
阿念的手指轻轻梳理着尾巴上的绒毛，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抚摸一只真正的狐狸。他的指尖偶尔碰到敏感的尾根，惹得小黄轻轻一颤，但他立刻就会停下来，小声道歉：“对不起姐姐，弄疼你了吗？”
“没关系。”小黄柔声安慰，狐耳因为舒适而微微抖动，“很舒服。”
得到许可的阿念更加大胆了些。他的手指慢慢上移，轻轻摸了摸小黄头顶的狐耳。虽然不是第一次摸了，但那触感让他惊喜地睁大了眼睛：“姐姐的耳朵...好可爱...”
小黄愣了一下，随即微笑着点点头。她坐到床边，阿念立刻像只小动物般依偎过来，脑袋轻轻靠在她肩上，手里还抱着那条蓬松的狐尾。
他的身上带着淡淡的药香，混合着少年特有的清爽气息。他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手指却还无意识地梳理着小黄尾巴上的绒毛。
“姐姐...”他的声音因为困倦而变得软糯，“下次...我教你画符好不好...”
小黄轻轻“嗯”了一声，手指温柔地抚过他的黑发。阿念的头发细软得像小动物的绒毛，摸起来格外舒服。
她的狐尾不自觉地收紧了些，将阿念护得更牢。耳尖的银铃因为动作而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悦耳。
天色渐暗，少年已经靠在她肩头沉沉睡去，呼吸均匀而平静。
少年的睫毛微微颤动，但并没有醒来。小黄想起之前蒋尸濒死时，阿念脱口而出的那句。当时情况紧急，她没有多想，但现在回忆起来，那语气中带着不同寻常的执念。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着阿念绷带下的轮廓。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年身上，藏着太多谜团。道教的天才弟子，被寄予厚望的下一任家主，却因为丢失灵兽而被除名...
他私下调查过这个事情，也有了一些线索。但当小黄问起他查到了什么时，他总会巧妙的转移话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