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到心力交瘁,无论自己多么努力,还是没有办法挽回那些生命,就连自己在乎的人也护不住。
温热的泪滴打在他的手背上,苏熠宸的睫毛微微颤了颤,悄悄的目光落在她自责的脸上,眸色深沉。
许如卿吸了吸鼻子,起身来到屋外的小亭熬药。
凛冽的寒风像刀子似的刮在脸上,生疼生疼的,许如卿却觉得这样正好,能让她混沌的脑子清醒几分。
“为何不回去睡?更深露重,还下着鹅毛大雪,当心冻出病来。”
一道戏谑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许如卿回过神,转头便看见夜枭立在亭外,一身红衣锦袍在白雪的映衬下格外惹眼,墨发上落了一层雪,却丝毫不减他那颠倒众生的风姿。
她拢了拢棉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你呢?不也没睡。”
夜枭轻笑一声,抬脚迈进亭子,靴底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的轻响。他自然地从许如卿手里接过那柄破旧的团扇,替她扇着火,动作熟稔得仿佛做过千百遍:“我闲人一个,若困了自然想睡就睡,但你不一样。你要是熬坏了身子,大井村百姓谁去救?”
亭外的雪下得更急了,簌簌地落在枯枝上,积起厚厚的一层。许如卿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握着那把旧扇,眉头微蹙:“你找到这穷乡僻壤来,还送了那么多粮食和炭火,不单单是因为发善心吧?”
夜枭扇火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向她,一双桃花眼弯成了好看的弧度,语气带着几分调笑:“瞧瞧你这话说的,我就不能是为你而来?我想着雪中送炭,到时候你能青睐我几分,好趁机拐你回罗刹,做我的太子妃。”
许如卿忍不住切了一声,紧绷的嘴角终于泄出一丝笑意:“你这厮还真是记吃不记打,说话轻浮的毛病,何时能够改改?”
“如果能让你开心一点的话,那我这就不算是缺点。”夜枭的声音忽然沉了下来,扇火的动作彻底停住,他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许如卿,平日里的纨绔散漫尽数褪去,只剩下难得的认真,“如卿,在你心里,我们算是朋友吗?”
许如卿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嫌弃:“你这骚包,长了一张男女通吃的脸,行事又这般高调,走到哪儿都是焦点。我这人低调习惯了,不善和你这样的人做朋友。”
夜枭闻言,只是淡淡一笑,眼底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他望着亭外漫天飞舞的大雪,声音轻得像一阵风:“我自小在罗刹皇宫长大,身为未来的储君,旁人在我面前,永远只有恭敬和畏惧,谁敢与我说一句真话?我见惯了皇宫里的尔虞我诈,见惯了兄弟间的手足相残,差点以为这世间本就如此,鹬蚌相争,弱肉强食。”
“直到我来到东元,认识了你,认识了一些人,才明白这世间万物,唾手可得,唯情难求。”他转过头,目光落在许如卿冻得泛红的脸上,语气认真得让人心颤,“就算是一厢情愿,自作多情,于我而言,也是付了莫大的勇气和决心,也是弥足珍贵的。”
许如卿心里微微一动,她拍了拍夜枭的肩膀,声音带着几分劝慰:“这世上女子千千万,何必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一厢情愿未免对自己太残忍了些,若可以,便找一个两心相悦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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