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枭闻言,忽然笑了,笑容里带着几分玩味:“那北辰呢?你当时也是这么劝说他的吗?”
一提到夜北辰的名字,许如卿刚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连呼吸都变得滞涩。方才那一点轻松的氛围,瞬间荡然无存。
“他做的那些事,我都听说了。”夜枭看着她的神色变化,语气平静,“也知道他现在被关在魏王府的监狱里。我这弟弟,从小就主意正,说白了就是太执着。若有冒犯你的地方,还望你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原谅他。”
许如卿叹了一口气,望着药罐里翻滚的药汤,声音轻缓:“这其中本来就没有他的事,谈不上原不原谅。你放心吧,回去后,我会将他完好无损地还给你。”
“那就多谢魏王妃了。”夜枭微微颔首,重新拿起团扇,慢悠悠地扇着火。
药香渐渐弥漫开来,驱散了几分寒意。许如卿估摸着火候差不多了,伸手去端药罐。指尖刚触到滚烫的罐身,余光便瞥见一道修长的身影立在门口。
他不知何时醒了,身上只披了一件单薄的外袍,墨发凌乱地垂在肩头,脸色比雪还要白,唯有一双眸子,黑沉沉的,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亭子里的两人。
“又是这吓死人的眼神,我困了,先回去了。”夜枭像是被那目光烫到一般,连忙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与许如卿拉开距离,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那背影竟带着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庭院里只剩下许如卿和苏熠宸两人。
雪落无声,寒风呼啸。
许如卿将药罐稳稳地放在石桌上,找了个粗瓷碗,小心翼翼地将药汤倒进去。她估摸着药还烫,想着等稍稍冷了些再端给苏熠宸,这才抬步朝他走去,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担忧:“你怎么醒了?不多睡一会儿?怎么样,感觉还好吗?”
苏熠宸没有回答,他只是站在原地,目光沉沉地落在她的脸上,那双眸子像是积了千年的寒冰,又像是藏着燎原的烈火。他看着她,薄唇轻启,声音带着浓浓的酸意,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委屈,像个赌气的孩子:“我。”
许如卿脚步一顿,疑惑地看着他。
“梦见一个女人在我床前忏悔,自责自己不是一个好妻子。”苏熠宸的声音很轻,却一字一句地钻进许如卿的耳朵里,“我原本想,错误本不是一人的因果,应该更包容些,大度些,想着如何才能更好地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