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话聊斋

第6章 雾魂玉

柳月娘拉着柳小宝,一路狂奔,冲出了洞穴,冲出了苏凝家,沿着青雾村的街道,朝着村外跑去。

青雾村的无面人像是疯了一样,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这些无面人,有的穿着古代的服饰,有的穿着近代的衣裳,显然是几百年来,误入青雾村的闯入者,还有原本的村民。他们的动作僵硬,却异常执着,伸出青灰色的手,想要抓住柳月娘和柳小宝。

“让开!”柳月娘大喊一声,用尽全身力气,推开挡在前面的无面人。她的手臂被无面人的指甲划伤,流出鲜红的血,血滴落在青雾中,发出“滋滋”的声响,青雾竟然被血灼烧出一个个小洞。

柳月娘心中一动——原来,至亲之血不仅能打碎玉佩,还能克制青雾和无面人!

她从头上拔下木簪,在自己的手腕上划了一道小口,鲜血顺着伤口流出来,她挥舞着手臂,将鲜血洒向围过来的无面人。无面人被鲜血碰到,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融化,变成青灰色的雾气,消散在空气中。

“小宝,抓紧姐姐的手!”柳月娘拉着柳小宝,踩着无面人融化后留下的青灰色粉末,朝着村口跑去。

一路上,她不断地用自己的鲜血开路,手腕上的伤口越来越深,鲜血越流越少,她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可她不敢停下,她知道,一旦停下,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终于,他们跑出了青雾村,来到了无字石碑前。石碑下的蠕动更加剧烈了,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柳月娘拉着柳小宝,绕过石碑,朝着山脚下的小村落跑去。

回到村落时,已经是黄昏。村里的老人看到柳月娘带着柳小宝回来,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柳月娘把自己在青雾村的遭遇告诉了老人们,老人们听完,都叹了口气。

“月娘,这是宿命啊,”村里最年长的李老汉说道,“我们祖上是青雾村的村民,当年迁徙出来,就是为了躲避诅咒。可诅咒一直跟着我们,每隔几代,就会有家人被召回去,成为祭品。”

“那我们就只能认命吗?”柳月娘问道,声音带着一丝不甘。

“不是,”李老汉摇了摇头,从家里拿出一个破旧的木盒,打开木盒,里面放着一张泛黄的纸条,“这是祖上流传下来的,上面写着,雾魂玉是雾主的核心,要打碎它,除了至亲之血,还需要‘雾女的眼泪’。雾女的眼泪,是唯一能中和雾魂玉力量的东西。”

柳月娘心中一喜:“雾女的眼泪?我该去哪里找?”

“雾女的灵魂被困在青雾里,她的眼泪,就是青雾中最纯净的那滴露水,”李老汉说道,“每年霜降后的第三天,也就是祭祀之日的前一天,青雾岭山顶的古松上,会凝结出一滴纯净的露水,那就是雾女的眼泪。”

柳月娘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已经黑了。祭祀之日是后天午夜,她必须在明天日出前,赶到青雾岭山顶,找到雾女的眼泪。

“我现在就出发,”柳月娘说道,“麻烦各位乡亲,帮我照顾好小宝。”

“月娘,你一个人太危险了,”李老汉说道,“让村里的几个小伙子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柳月娘摇了摇头,“青雾岭的青雾,只有被诅咒选中的人才能靠近,其他人去了,只会变成无面人。我自己去就好。”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带上木簪、水和干粮,又看了一眼熟睡的柳小宝,转身朝着青雾岭山顶跑去。

青雾岭的夜晚,格外寒冷。青雾像是有生命一样,在山林间游荡,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有人在哭泣。柳月娘小心翼翼地走着,手腕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她时不时地用鲜血洒向周围的青雾,防止被雾侵袭。

走到半夜,她终于登上了山顶。山顶上有一棵巨大的古松,树干粗壮,枝叶繁茂,上面凝结着一层厚厚的霜花。柳月娘走到古松前,仔细寻找着雾女的眼泪。

就在这时,青雾突然涌了过来,将整个山顶笼罩。雾中,雾女的身影慢慢浮现,她的脸上依旧带着泪水,五官的轮廓比之前更清晰了。

“姐姐,你来了,”雾女说道,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我知道你要找我的眼泪。”

“雾女,谢谢你,”柳月娘说道,“我一定会打碎雾魂玉,救你,救所有被诅咒困住的人。”

雾女点了点头,抬起头,一滴晶莹的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滴落在古松的树枝上,凝结成一滴纯净的露水,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柳月娘小心翼翼地取下那滴露水,放进一个小小的玉瓶里。就在她取下露水的瞬间,雾女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像是要消散一样。

“姐姐,我快撑不住了,”雾女说道,“雾主的力量越来越强,它已经察觉到我在帮你。祭祀之日的午夜,你一定要按时打碎雾魂玉,否则,不仅我会消失,所有无面人的灵魂,都会被雾主彻底吞噬,再也没有解脱的机会。”

“我知道了,”柳月娘含泪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会做到。”

雾女的身影彻底消散在青雾中,只留下一阵淡淡的啜泣声,回荡在山顶。

柳月娘握紧手中的玉瓶,转身朝着青雾村跑去。她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加艰难,但她没有退路。

回到青雾村时,天已经亮了。村里的青雾比之前更浓了,无面人在街道上疯狂地走动,像是在寻找什么。柳月娘躲在一棵老槐树后面,观察着村里的情况。

祠堂的方向,传来一阵诡异的钟声,“咚——咚——咚——”,每一声都像是敲在人的心上,让人莫名地心慌。柳月娘知道,这是祭祀仪式开始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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