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话聊斋

第3章 纸扎铺的秘密

浓雾再次吞噬雾隐村时,陈墨已经带着几个胆大的村民回到了纸扎铺。

铺子里的油灯被点燃,昏黄的光线在雾气中挣扎,勉强照亮了不大的空间。墙角的纸人纸马在光影下显得格外诡异,它们的头颅歪斜着,空洞的眼眶仿佛在注视着每一个人。

“陈小哥,那些东西……真的会来吗?”一个年轻村民紧紧握着手里的柴刀,声音发颤。他叫狗子,是村里的猎户,胆子算是最大的。

陈墨点了点头,脸色凝重:“从山上的呼啸声来看,它们已经离村子不远了。那些纸人被阴嫁妆的力量滋养,已经有了一定的灵智,它们会找到村里的活人,把我们变成新的纸人,补充阴嫁妆的力量。”

“那我们怎么办?”另一个村民问道,他叫王二,是个木匠,手里拿着一把斧头,“我们要不要逃?”

“逃不掉的。”陈墨摇了摇头,“雾隐村被浓雾包围,外面的路早就被封死了。而且,那些纸人对活人的气息非常敏感,我们就算逃出去,也会被它们追上。”

“那我们就只能坐以待毙吗?”王二的声音里带着绝望。

陈墨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了铺子里的一个木箱上。那个木箱是他爷爷留下的,锁得严严实实,爷爷临终前告诉他,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打开这个箱子。

爷爷也是个纸扎匠,而且是雾隐村最好的纸扎匠。陈墨小时候,曾听爷爷说过,纸扎匠不仅能扎阴物,还能扎“镇物”,用来镇压邪祟。只是,扎镇物需要耗费极大的心力,甚至可能折损阳寿,所以爷爷很少提及。

现在,或许就是万不得已的时候了。

陈墨走到木箱前,从怀里掏出一把铜钥匙。这把钥匙是爷爷留给她的,一直挂在他的脖子上。他插入钥匙,轻轻转动,“咔哒”一声,木箱被打开了。

木箱里铺着一层暗红色的绒布,上面放着一本泛黄的古籍,还有一把黑色的刻刀,和一些颜色诡异的颜料。古籍的封面上,写着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纸扎秘录》。

“这是……”狗子凑了过来,好奇地看着木箱里的东西。

“这是我爷爷留下的纸扎秘录,里面记载了扎镇物的方法。”陈墨拿起古籍,轻轻翻开,“爷爷说,这本秘录里的方法,能镇压一切邪祟,包括被阴嫁妆滋养的纸人。”

“那太好了!”王二兴奋地说道,“陈小哥,你快看看,怎么扎镇物?我们帮你!”

陈墨点了点头,快速翻阅着古籍。古籍里的字迹是用朱砂写的,有些已经模糊不清,但大致的内容还能看清。扎镇物需要用特殊的材料,比如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人的头发、坟头的泥土、午夜的露水,还要配合特定的符咒和仪式。

“材料有些难找,但时间还来得及。”陈墨合上古籍,说道,“狗子,你是猎户,熟悉山路,你去坟地取一些坟头土,越多越好。王二,你去村里的井里,取一些午夜的露水,记住,一定要是午夜时分,而且不能被人看到。我留在这里,准备其他的材料,画好符咒。”

“好!”狗子和王二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虽然任务有些诡异,但为了活命,他们也只能拼了。

两人离开后,陈墨关上了纸扎铺的门,用木板顶住。他取出黑色的刻刀,和一些竹篾,开始制作镇物的骨架。镇物的形状是一只朱雀,古籍上说,朱雀属火,能克制阴邪之物。

他的动作很快,指尖灵活地穿梭,竹篾在他的手里仿佛有了生命。很快,朱雀的骨架就扎好了。接着,他取出那些颜色诡异的颜料,开始给朱雀上色。颜料的气味很奇特,带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又夹杂着一丝阴寒之气。

上色的过程中,陈墨需要一边画,一边念诵古籍上的符咒。符咒的语言晦涩难懂,像是远古的咒语,念起来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随着符咒的念诵,铺子里的温度越来越低,油灯的火苗开始剧烈晃动,墙角的纸人纸马仿佛受到了某种刺激,开始微微颤抖。

陈墨没有理会这些,他全身心地投入到镇物的制作中。他知道,这是他们唯一的希望,如果镇物制作失败,不仅他自己会死,整个雾隐村的人都会变成纸人。

就在他给朱雀画眼睛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狗子的呼喊:“陈小哥,快开门!它们追上来了!”

陈墨心里一惊,放下手中的刻刀,快步走到门口,移开木板,打开了门。

狗子浑身是汗,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身后跟着王二。王二手里拿着一个陶罐,里面装着午夜的露水。

“它们……它们已经到村口了!”狗子扶着门框,大口喘着气,“好多纸人,黑压压的一片,正朝着村里走来!”

陈墨探头向外望去,只见浓雾中,无数个模糊的身影在移动,它们的步伐整齐划一,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纸人的轮廓在浓雾中若隐若现,它们的眼睛发出幽幽的绿光,透着一股阴森的寒气。

“快,把材料给我!”陈墨说道。

狗子把怀里的坟头土递给陈墨,王二也把陶罐递了过来。

陈墨接过材料,快速走到朱雀的骨架前。他把坟头土撒在朱雀的身上,又用午夜的露水调和颜料,给朱雀的眼睛上色。当最后一笔落下时,朱雀的眼睛突然发出一道红光,像是有了生命。

“成了!”陈墨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纸扎铺的门突然被撞开了。

十几个纸人冲了进来,它们的身体僵硬,动作机械,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为首的那个纸人,穿着一身寿衣,正是张寡妇的丈夫。它的手里拿着一把纸做的刀,朝着陈墨砍来。

“小心!”狗子大喊一声,举起柴刀,朝着纸人砍去。

柴刀砍在纸人的身上,发出“噗”的一声闷响。纸人的身体被砍出一个大洞,但它并没有倒下,反而继续朝着陈墨扑来。

“普通的武器对它们没用!”陈墨喊道,“快,把朱雀举起来!”

狗子和王二连忙上前,抬起朱雀,挡在陈墨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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