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蓬元帅的银甲在云层中穿行,罡风吹动他盔缨,冰冷刺骨。这股寒意,却远不及他心中那片火海来得灼热。他的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回了那个让他至今记忆犹新的地方——八百里火焰山。
那片赤地千里的绝境,是取经路上最直观、最磨人的劫难之一。火焰山的火,不是凡火,而是太上老君炼丹炉里掉下的几块火砖所化,能焚金融铁,仙神难渡。
天蓬元帅清晰地记得,当时他们一行人被挡在山前,那股热浪,几乎要将人的魂魄都烤化。他第一个受不了,嚷嚷着要绕路,哪怕多走几千里。沙师弟沉默不语,师父唐僧则是一筹莫展,只会合十念叨“罪过罪过”。
只有猴哥,那个仿佛永远不知道什么叫“退缩”的猴子,迎着热浪,金色的眼眸里燃着比火焰山更盛的斗志。
“呆子,你就在此看好师父,俺老孙去去就来!”
他记得猴哥是这么说的,语气里带着一如既往的自信与张扬。然后,他便一头扎进了那片火海,去寻那芭蕉扇。
接下来的记忆,充满了屈辱和可笑。猴哥第一次借扇,被罗刹女一扇子扇飞了数万里;第二次,猴哥钻进罗刹女肚子里折腾,才骗来了假扇子,结果火没灭掉,反而把自己烧得一身焦黑,猴毛都烧卷了,狼狈不堪。
天蓬元帅记得,当时自己看到猴哥那副惨状,心中竟然没有多少同情,反而觉得有些好笑。他甚至还在一旁说风凉话:“猴哥,你这本事也不灵光了嘛!要不,还是散伙吧,这山,咱们过不去了。”
现在想来,那一刻的自己,是何等的冷漠与刻薄!
他忘了,猴哥是在为谁拼命?还不是为了他们这几个“拖油瓶”能顺利西行!
更让他无地自容的,是后面的事。为了拿到真扇子,猴哥不得不去求牛魔王。而他猪八戒,在那场大战中,非但没帮上什么大忙,反而因为贪图功劳,被牛魔王打得丢盔弃甲。最后,还是天庭和佛门齐齐派下人马,才降服了牛魔王。
当时的他,只觉得场面热闹,打得精彩。他把这一切都当成了一场降妖伏魔的“大戏”,自己也是其中一个虽然笨拙、但也参与了的角色。
可现在,他以天蓬元帅的视角,以一个知晓了部分阴谋的“叛逆者”的身份,重新审视这一切,却品出了完全不同的味道。
那八十一难,真的是巧合吗?为何偏偏是火焰山挡路?为何芭蕉扇就在罗刹女手里?为何牛魔王就那么巧地与猴哥有旧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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