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目光扫过钞票，又看了看孙天河的眼睛，没有多问，只是微微侧身，示意了一下柜台侧面一个不起眼的绒布门帘。
“穿过调配室，右手边。”
“多谢。”
孙天河点头，身形如风般掠入帘后。
几乎在他消失的同时，那个推着婴儿车的“母亲”有些匆忙地出现在店门口，朝里张望。
老夫人已经恢复了低头看书的姿态，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孙天河穿过满是瓶瓶罐罐和奇异香料的调配室，果然看到一扇绿色的后门。
他推门而出，是一条更窄的、堆放着几个垃圾桶的后巷。
他毫不迟疑，足尖在墙壁上轻轻一点，身形如灵猿般攀上防火梯，几个起落便到了旁边一栋四层公寓楼的楼顶。
巴黎老城区的屋顶是一片连绵的灰蓝色海洋，烟囱、天窗、太阳能板构成复杂的地形。
孙天河伏低身体，气息完美收敛，如同融入了屋顶的阴影之中。
他耐心等待着。
不到一分钟，那个滑滑板的少年和看报纸的风衣男先后出现在后巷口，两人快速交流了几句手势，风衣男对着衣领低声说了什么。
然后两人分散开，开始在附近搜索。少年甚至试图也攀上防火梯。
是时候了。
孙天河没有选择直接冲突。
他从楼顶另一侧轻盈跃下，落在一处僻静的小庭院里，然后迅速穿过庭院，从另一条街走出。他招了一辆刚好路过的出租车。
“去蒙马特高地，圣心堂。”
他随意报了个旅游景点。
出租车启动。
孙天河透过后窗玻璃观察，确认没有被车辆跟踪。
但他知道，对方肯定有车辆支援，而且很可能通过城市监控或更高科技的手段重新锁定他。
单纯的摆脱只能争取一点时间。
他需要反制，需要警告，也需要信息。
出租车在红灯前停下。
孙天河对司机说了声“稍等”，推门下车，快步走向路边一家大型电子产品商场。
几分钟后，他提着一个不起眼的纸袋回到车上。
“改变目的地，去第十三区，唐人街附近。”
孙天河说道。
车子再次启动。
孙天河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然后他编辑了一条简短的、经过加密的短信，内容只有一组坐标和一个时间。
他将这条短信发送到了之前沈岩给他的、用于紧急联络的一个一次性加密邮箱地址。
这邮箱沈岩提过，与某些“老朋友”的监控系统有若有若无的关联。
“想盯我是吗？那就来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胃口。”
孙天河心中冷笑。
他拦下另一辆出租车，这次的目的地是第十六区边缘一处豪华酒店。
进入房间后，他立刻拉上窗帘，检查了是否有隐蔽摄像头或窃听器。
确认安全后，他联系了林晚晚。
“天河？你没事吧？”
林晚晚的声音带着关切，背景音很安静，显然他们还在沈岩的地下安全屋。
“我没事。晚晚，听我说。”
孙天河语速平稳，“我接触了灰爵，他给了考验，三天后圣图安市场有行动，目标是一本加密日志。”
“但现在有别的麻烦，至少三股专业人员在盯沈伯父那边，可能也盯上我了。”
“我刚才故意留了个饵，半小时后，沈伯父家东边三公里的旧车场，可能会有‘客人’去查看。”
“你和沈伯父不要露面，但注意观察，看看来的是哪路人马，最好能搞清他们的来路和意图。”
“如果可能，给他们留点‘纪念品’，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软柿子。但首要保证你们自身安全。”
“明白。”
林晚晚的回答干脆利落，已经进入了状态，“沈伯父已经发现了一些异常信号流动，他正在分析。”
“我们会小心。你那边呢？需要支援吗？”
“暂时不用。拍卖会的行动我需要独自准备。”
“你们那边弄清楚情况后，再联系我。保持警惕，我怀疑跟踪的不止一拨人。”
结束通话。
他需要为三天后的拍卖会做准备，而第一步，就是去圣图安市场熟悉环境，并找到那个“老瘸腿”。
圣图安市场是巴黎乃至o洲最大的旧货市场，由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市场组成，迷宫般的通道、数以千计的摊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