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在圣图安跳蚤市场,会有一场地下拍卖会。”
“拍卖品里,有一本d国‘遗产研究协会’的加密工作日志,据信里面提到了‘弥诺陶洛斯’的前身,以及一些关于高危生化研究的早期运输记录。”
灰爵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这本日志,对我追查当年的事很重要。”
“但盯上它的,不止我一个。‘牧羊人’可能派了人来,还有其他几股势力。”
他看向孙天河:“你的第一个考验。”
“帮我拿到那本日志,不管用什么方法,但不能引起大规模骚动,也不能暴露我和你的直接关联。”
“成功,我们再谈合作细节。失败……”
他灰蓝色的眼睛冷光一闪,“或者你死了,那自然一切休提。”
“或者你泄露了我的存在,那你就是我下一个要‘绞断’的目标。很公平,不是吗?”
孙天河几乎没有犹豫:“好。时间,地点,更详细的信息。”
灰爵从柜台下拿出一张便签纸,用他那稳定如机械的手写下一行地址和时间,以及一个简单的符号标记。
“拿着这个符号,去找市场里一个叫‘老瘸腿’的旧书商,他会给你入场凭证和拍卖品目录。剩下的,靠你自己。”
孙天河接过纸条,看了一眼,记在心中。
“三天后,我会把日志带回来。”
“希望如此。”
灰爵重新拿起那枚怀表,拧动发条,似乎对话已经结束,“走的时候把门带上。”
“另外,提醒你一句,你从沈岩那里出来,尾巴可能没甩干净。”
“去办你的事之前,最好先把自己身后的麻烦清理一下。连这点都做不到,也没资格跟我谈什么合作。”
孙天河心中凛然,知道沈岩那里的窥伺者可能比自己想象的更麻烦。
他点了点头,最后看了一眼那枚被灰爵放在手边的“破墙者”徽章,转身离开了“永恒回响”。
铜铃再次响起,门外的阳光有些刺眼。
孙天河眯起眼睛,感受着掌心因刚才气势交锋而残留的微微酥麻感,以及胸腔中澎湃的战意。
收服“灰爵”的第一步,算是勉强迈了出去。
但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
他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加密信息发给沈岩和林晚晚:“初步接触完成,得考验。三日内有行动。注意安全,等我消息。”
然后,他辨认了一下方向,身影迅速没入巴黎午后的人流之中,开始为三天后的较量做准备。
钟表店内,滴答声依旧。
灰爵摩挲着那枚冰冷的徽章,浅灰色的眼眸望向窗外孙天河消失的方向,低声自语,仿佛是说给早已逝去的亡灵听。
“汉斯,孙谭的儿子,有点意思。那就让我看看,他有没有资格,搅动这一潭死水吧……”
......
孙天河的身影融入巴黎街头的人潮,但他所有的感官都提升到了极致。
化劲武者对环境的感知远超常人,他能清晰分辨出身旁十几米内每个人的呼吸节奏、脚步轻重,乃至细微的情绪波动。
沈岩的提醒绝非空穴来风。
那种如芒在背的隐约窥视感,在离开钟表店两条街后,再次浮现,而且比之前更加明显、更加专业。
对方不止一人,且擅长交替跟踪和融入环境。
不是街头混混,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好手。
孙天河没有立刻采取行动。
他像普通游客一样,在一家面包店橱窗前驻足,欣赏着里面精致的糕点,眼角的余光却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扫过身后流动的人群。
三个。
一个穿着灰色风衣、看报纸的中年男人站在街对面的公交站台,视线似乎总不经意扫过这边。
一个推着婴儿车的年轻母亲,婴儿车遮挡了部分视线,但她行走的路线和停顿的节奏略显刻意。
还有一个戴着耳机、滑着滑板的少年,在不远处的广场上绕圈,速度时快时慢,目光却很少离开孙天河所在的方向。
“军方的影子?还是梅组织的爪牙?”
孙天河心中盘算。
风格更像是前者,训练有素但缺乏真正的杀意,以监视为主。
后者通常更直接、更暴戾。
他需要确认,也需要摆脱。
圣图安市场的行动不容有失,不能带着尾巴去接触“老瘸腿”。
孙天河拐进一条相对狭窄、遍布精品店和咖啡馆的小街。
午后的阳光被两旁建筑的阴影切割,街道明暗交错。
他加快步伐,瞬间拉开了与跟踪者的距离,然后一闪身,钻进了一家挂着“私人定制香水”招牌的小店。
店内光线幽暗,香气馥郁。
柜台后一位头发花白、气质优雅的老夫人抬起头,微笑道:“欢迎光临,先生,需要我为您介绍……”
“抱歉,借用一下后门。”
孙天河语速很快,但语气礼貌,同时将一张一百欧元的钞票轻轻放在柜台上,“有人不太礼貌地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