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保养得当的脸皮突然抽搐起来。
系统适时弹出他独子在拉斯维加斯赌场输掉三千万的流水单，日期正好是上周三——我们伪造车祸假死那天。
法庭侧门突然传来金属断裂的巨响。
十二道红色激光点如同蛛网罩住整个空间，系统在视网膜刷出密密麻麻的坐标：【狙击手已锁定，7点钟方向通风口异常】。
我摸到后腰的震动式警报器，用摩斯密码给曾煜城传递方位。
“收网吧。”我对着虚空呢喃，系统立刻激活埋藏在法院地下的电磁干扰装置。
刘律师的卫星电话突然迸出火花，他烫手山芋似的甩开燃烧的袜筒，露出脚踝上被高温灼伤的荆棘纹身。
曾煜城突然扣住我的手腕，拇指在脉搏处轻敲出加密节奏。
这是“警方三分钟后抵达”的暗号。
我抬脚碾碎还在冒烟的卫星电话残骸，芯片碎裂声像是某种宣告终结的丧钟。
黑暗降临得毫无征兆。
前一秒还映着应急灯惨白微光的穹顶，此刻如同被泼了浓墨。
我听见曾煜城撞翻铁架台的闷哼，嗅到空气里突然浓烈十倍的硝烟味。
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闪烁两下，突然扭曲成诡异的马赛克图案。
“然然！”
曾煜城的呼唤像是隔着水幕传来。
我摸索着去扯智能耳环的备用电源，指尖触到某种冰冷粘稠的液体——不是雨。
系统突然发出尖锐的电子音，忽明忽暗的蓝光里，我看见自己掌心沾着荧光的绿色液体。
耳环的应急灯终于亮起黄豆大的光斑，照出前方半米处翻倒的被告席。
烧焦的电路板残骸在微光里闪着诡谲的晶芒，像无数只窥视的眼睛。
我摸到后颈发烫的植入芯片，那里本该规律跳动的系统脉冲，此刻正断断续续地抽搐着。
某种高频震动从地底传来，震得我牙齿发酸。
曾煜城带着血腥味的体温突然贴近，他抓着我手腕按向某个金属表面，指尖在锈迹斑斑的管壁上敲出急促的节奏——是地下排水系统的检修口。
视网膜残留的蓝光正在消退，而系统的重启进度条卡在99%纹丝不动。
我舔到唇缝里新渗出的血，应急胶囊的薄荷味混着某种陌生的铁锈味。
黑暗深处传来液体滴落的回音，像是谁在敲打莫尔斯电码的so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