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照片不知不觉我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迷迷糊糊的就做了个梦。
这个梦是用我爹视角梦到的,他还穿着在老家的那套衣服,看着周围的景色并不算暖,他一步一步上山,山上雪还没开化。
他一路顺着当年我们上山的路,转到一处悬崖峭壁。
这里的位置不太一样,下面是悬崖,上面是斜着向上的陡坡,唯独这一块山壁横生出来一大块,圆滚滚的看着像个球。
我爹摸着一块山壁,本来傻傻呆呆的状态倏然一变,就成了轻快的模样。
他打着口哨七拐八绕就绕进一块与众不同的地方,进去以后环境和外面不同,竟然是一副春暖花开的样子。
像是一片桃园。
他又走几步绕开山壁,周围环境就变得宽敞起来。
“看来这小子布置这里费了挺大心血,不过是好地方,合我心意。”
我爹双手插在袖子里,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知道从他口中哼出来的小曲儿来听,他是真的开心。
又走了一段距离,就看到树下有个人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盘膝打坐,走得近了才看到那人穿着一身团花锦簇紫道袍,随着角度变化能看到他衣服上光华璀璨。
二十多岁的样貌戴着八宝道冠,其上宝石烁烁莹芒,端的一派风流肆意洒脱。
原来文持真人住处那幅画画的是他尸解之前吗?
不过这人也够闷骚的,画上画的虽然极像,却衣冠素雅,实际上却这样骚包,打扮的花儿一样。
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要去参加一场无上重要的法会。
不过我也理解,毕竟这时候对文持真人来说是人生中的大事。
我只是不知道我爹要给我看什么,我才成年,有些东西我看不好吧?
一会儿就让我梦醒?
“阁下是何人,为何擅闯在下修行之处?”
文持真人开口,嗓音冷冽,却不曾睁眼。
我爹走过去随意坐下,然后他们说了什么。
或许是不想给我听,他们说了什么都被屏蔽,我只看到我爹跟对方说了半天,然后文持真人暴怒而起。
他手中持一把阴阳木剑,剑指我爹两人又争辩些什么。
文持真人神色狰狞不可置信,而我爹却神态淡然悠然自得。
“你骗我!”
哦,这句没给我屏蔽。
我爹说了句什么,文持真人犹豫了,眼神怀疑的看着我爹,随即反驳起来。
我爹又说了句什么,文持真人犹豫的时候外面突然有雷鸣闪烁,文持真人就脸色一变。
“不行!我不可能答应你,我的大限要到了,你不要耽误我尸解,否则我杀了你!”
我爹却并不动。
文持真人掐算一下时间,咬牙盯着我爹,然后就跟我爹打起来了。
啊?
啊!
我爹这哄人的方式还是那么特别。
小时候我生气他就会捏小雪团或者用草编小动物哄我开心。
他傻,没办法像别人爹那样哄我,就只能想办法逗我开心。
我猜的没错的话,我爹想让我看的是他把文持真人揍了一顿吧。
果然,文持真人根本打不过我爹,哪怕他功力全开,此刻还是被我爹一脚踩在脚下。
修为高了一举一动就极为朴实,没有其他术法的华丽耀眼,有的只是步步杀机的擒龙手和我爹四两拨千斤的随意格挡。
文持真人不愧是武学奇才,之前我对擒龙手的猜测还没办法实验,而今看他用却确定了。
各家我见过没见过的法门武功在他手中丝滑接洽擒龙手,半招任意门派武功起势既能迷惑人心,又能最大限度放大擒龙手的杀机。
若是遇上别人,文持真人不弱。
只是遇上我爹,我爹最强。
把文持真人踩在脚下的时候,我爹抬头看天,结界外云龙起陆,风卷云涌雷鸣电闪如同风暴前兆,对这里虎视眈眈。
“你的尸解也救不了你,你看这雷是要你命来的,子时一过,你便百年修为一朝丧,你还要坚持?”
文持真人被暴打一顿鼻青脸肿,眼神却倔强又不甘,“我宁愿死也不要按照你说的做。”
我爹看一眼从我爷那里顺来的手表,差一刻子时。
我爹轻“啧”一声,脸色阴沉下来,脚上一踏只听文持真人惨叫不止。
随着我爹后退我才看到文持真人整个胸骨都被踏碎了,他唇角溢血眼神涣散,紧接着就是大口大口呕血,呛得鼻子里脸上都是,落在地上犹如盛放花朵。
他快死了。
我爹蹲下捏起文持真人的手,然后一根一根骨节捏碎,血肉绽放成花朵。
“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既然敬酒不吃,那就只能我自己来了。”
文持真人口中溢出痛苦的闷哼,眼神勉强转过来看着我爹,口中血沫子随着他嘴巴颤动滚滚而出,说出的话都带着“呵斥呵斥”的声音,像是破风箱。
“你……你……杀……了……我……”
我爹唇角挂着笑,轻轻摇头,“不行哦,我已经选择了你,放弃了别人,时间来不及了,不管你答不答应都只能是你。”
文持真人眼睁睁看着我爹一把捏碎他的小臂,血肉炸开崩在他的脸上。
“你……咳……你到底……是!谁!”
文持真人眼睛血红盯着我爹。
我爹却并不回答,一寸寸捏他的骨肉,已经到手臂了。
他想跑,可他的脊骨被我爹那一脚踏碎了。
“你这眼神很不屈,有资格做我女儿的另一个爹,只可惜品行有点儿问题。不过没关系,我的女儿我亲自教养,谁都不能影响她。
至于你,叫什么来着?算了无所谓,你只需要知道我本来看上你那个弟子给我女儿做母亲,上好的极阴体,只不过总不能让你们师徒……吧。
若不是我要守身如玉,怎么需要给她寻一对父女,可惜了,要是那样我跟我女儿就又不是血脉相连,贼老天又得蛐蛐我,它真的很烦你知道吗?
幸好让我遇到这阴阳身,所以我就放了你的女徒弟,你还挺在意你那个女徒弟吧,叫什么来着,哦对,叶敏。你仔细想想,你如果不同意的话,我现在就去抓她,她正好就在隔壁山头,不远的……”
文持真人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我爹,此刻他双腿也成一摊血肉,只剩一只手臂和脖颈以上还是完好的。
我爹用已经被血染透的绣金银丝的紫色道袍擦手。
“时间还有七分钟,我的时间不太够,你最好快一点给我答案。”
文持真人恶狠狠盯着我爹,素净清秀的面容狰狞如同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