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定好的路:拉我入局也没用

《向死求生》之5 阿末陈飞结婚

外面是条窄窄的巷子,墙根堆着发霉的柴火。顺着巷子走到头,是条土路,往南望去,是个大村子,家家户户都是亮堂的砖瓦房,烟囱里冒着笔直的烟。往北是条公路,卡车驶过扬起的尘土迷了眼,呛得她直咳嗽。

她站在路边,不知道该往哪儿走。忽然眼前一花,周围的景象变了——陈飞正笑着说\以后让你住砖瓦房\,陈建拍着胸脯保证\彩礼早晚会补上\,元正坐在炕上说\嫁过去好好过日子\,可这些声音里,唯独没有她自己的。

\阿末!阿末!吃饭了!\

有人在推她的胳膊,阿末猛地睁开眼,看见娇兰站在炕边,手里端着个粗瓷碗。\发啥愣呢?快起来吃点东西,明儿就该嫁人了。\

阿末揉了揉眼,炕头的红嫁衣还搭在那里,在灯下泛着光。刚才的梦太真实了,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样的影子,说的\轮回体\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的纹路乱乱的,像一团解不开的线。

初八的天刚蒙蒙亮,院子里的鸡还没叫第二遍,采家的地就被脚步声踩得沙沙响。阿末在房里听得真切,是三姨的大嗓门撞开了院门:“娇兰!人都到齐了,阿末梳洗停当没?”

阿末摸着床头叠得整整齐齐的红布袄,布料糙得硌手,是前儿个元正从镇上扯的,说“新娘子就得穿点鲜色”。镜里的姑娘脸盘还带着稚气,梳辫子的红头绳是自己连夜换的新,可镜沿的铜锈擦了三遍还是发乌,像极了她此刻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

“阿末!”娇兰掀帘进来时,围裙上还沾着灶灰,“你三舅带着你表哥刚到,在堂屋嗑瓜子呢。快,让你嫂子给你开脸。”

村里的王嫂子早搬了杌子坐在炕边,手里攥着根浸了香油的棉线。“姑娘家开了脸,往后日子就光光鲜鲜的。”她手腕一翻,棉线在阿末鬓角勒出细红的印子,“你看这细皮嫩肉的,到了陈家可得好好疼自己。”

阿末没应声,只觉得颧骨处微微发烫。窗外传来舅爷们的笑骂声,夹杂着元正指挥人搬桌子的吆喝,热闹得像过年,可没有一句是问她饿不饿、冷不冷的。

日头爬到竹梢头时,院门外突然爆发出一阵哄笑。“来了来了!陈家的车到了!”有人踮着脚往巷口望,“乖乖,还是辆绿皮吉普呢!”

阿末被王嫂子按坐在炕沿,红布袄的盘扣系得太紧,勒得她喘不过气。门缝里挤进两道影子,陈飞穿着件灰夹克,袖口磨得发亮,身后跟着个穿蓝布衫的女人,眉眼间带着股精明气。“这是我二嫂。”陈飞的声音有点涩,像吞了沙子。

那女人打量阿末的眼神像锥子,从红袄扫到布鞋,末了扯扯陈飞的袖子,声音压得低低的:“跟照片上差不离,看着还算本分。”

正乱着,元正掀帘进来,手里攥着把红漆筷子,木刺扎得指腹发红。“听着,”他把筷子往阿末怀里一塞,唾沫星子溅到她手背上,“出门时往身后撒,越高越好!撒低了,咱家往后的运势都得被你带衰!”

阿末捏着冰凉的筷子,指节泛白。

元正说道:"今天要娘家男的给你掀门帘,让壮壮掀门帘,他可是你娘家唯一的男丁!”

元正却突然瞪起眼:“盖头呢?红盖头怎么忘了!”他转身从炕柜里扯出块红布,布料薄得能透光,八成是去年给姨娘做寿衣剩下的。“盖上盖上,别让人看了笑话。”

红布遮了眼,世界顿时暗下来。脚步声、说话声都变得闷闷的,像隔着层水。她听见元正还在嘟囔:“彩礼八千八,分你两千够意思了,往后她就是陈家的人……”后面的话被鞭炮声炸碎了,噼里啪啦响得震耳朵。

“走了!”有人扶着她的胳膊起身,是邻家的张婶,手心潮乎乎的全是汗。阿末摸到怀里的筷子,出门时手腕一扬,木筷哗啦啦落在地上,有的滚进了家具底线,有的被看热闹的小孩捡去当玩物。

“你看你!”元正的声音在身后炸开,“撒这么低!我说什么来着,毛手毛脚的!”

阿末没回头。

鞭炮的硝烟味钻进鼻孔,呛得她眼眶发酸,可眼泪怎么也掉不下来。张婶把她往车上推,车座的人造革黏糊糊的,烫得她脊背发僵。陈飞就坐在旁边,身上有股机油味,她往窗边挪了挪,车窗玻璃裂着道缝,风灌进来,吹得红盖头边角直打颤。

“有五个钟头的路。”陈飞突然开口,声音像被砂纸磨过,“累了就睡会儿。”

阿末没搭腔。车窗外的白杨树一排排往后倒,像极了小时候数过的星星,怎么数都数不完。她想起元正说“陈家在镇上有工作,往后吃穿不愁”,想起娇兰偷偷塞给她的手帕,里面包着几百块钱,想起陈飞第一次来家里时,揣着两盒劣质点心,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

不知过了多久,车突然停了。“到了。”陈飞的声音惊醒了她,红盖头不知何时滑到了肩上。眼前是条窄巷子,墙皮剥落的土墙上写着“计划生育好”,字被雨水泡得发虚。

“先去饭店。”陈飞扶她下车时,手指碰到她的手腕,凉得像井水,“二哥在楼上住,今天就不去叨扰了。来的都是厂里的老伙计,你……认得几个?”

饭店是镇上的“迎客楼”,门脸刷着掉皮的黄漆。送亲的舅,叔们把被褥放在车上,也下来吃饭了,看着陈家订的饭店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这不认识的人,眉头皱得像打了结——来时元正反复叮嘱“嫁妆不到新房,别卸车”,此刻被褥上的大红牡丹严严实实的被包在包袱里。

席间闹哄哄的,酒气混着韭菜盒子的味扑面而来。陈飞攥着她的胳膊挨桌敬酒,玻璃厂的老李叔拍着桌子笑:“小陈福气啊!娶了这么俊的媳妇!”有人往她手里塞糖,糖纸黏在手心,甜得发腻。

阿末端着酒杯的手没抖,只是看着陈飞的侧脸。他敬酒时笑得满脸褶子,可眼角的疲惫藏不住,像极了厂里那些被机器磨得没了棱角的老工人。

到了,玻璃厂红姐那一桌,红姐和他男人,据说那个男人姓西,陈飞殷勤的敬酒,说着恭维的话,这人阿末更加重了之前的想法,木纳的随着陈飞,转完一桌,有一桌。

散席时天已经擦黑。陈飞的二嫂领着她往巷子深处走,手电筒的光在土墙上晃出个歪歪扭扭的影子。“就这儿了。”女人推开两扇木门,吱呀声惊飞了院角的麻雀,“两间房,西屋给你们收拾出来了。”

阿末迈进门槛时,脚踢到个瓦罐,发出沉闷的响。院里的石榴树歪歪扭扭,枝桠上挂着个破灯笼,是去年的吧?西屋的窗台上摆着个搪瓷缸,掉了块瓷,露出里面的黑铁。

陈飞把被褥往炕上抱,棉絮在月光下飞起来,像细小的雪。“累了吧?”他转身时,额角的汗珠子滚下来,“我烧了热水,你擦擦脸。”

"你家的舅,叔已经安排妥当了,你不用担心。"陈飞说道。

阿末没动。她看着墙上贴着的旧报纸,日期是三年前的,边角卷得像朵花。窗外传来二嫂和邻居的说话声,隐约有“彩礼”“嫁妆”的字眼飘进来。

阿末突然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了,今后采家不是想回就可以回去的,而陈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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