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溟号”的探照灯在深海中划出两道雪亮的光轨，刚清理完的影界触手残片还漂浮在海水中，黑色黏液遇水后凝结成细碎的颗粒，像撒在墨色丝绒上的煤渣。林砚靠在舷窗边，掌心的凤核星晶泛着柔和的金蓝色光芒，晶体表面那道新添的翅膀纹路偶尔会闪过一丝白光——是守护者的意识在轻轻颤动，像刚入睡的小鸟偶尔扇动的羽翼。
“能量分析出来了。”玄黎的声音打破了舱内的宁静，他面前的全息屏幕上跳动着复杂的数据流，红色的异常数值被圈了出来，“那些影界触手的残留能量里，混进了一种陌生的波动——不是凡界，也不是影界，和上次平衡之门的异常信号同源。”
苏婉正用一块麂皮擦拭长剑，听到这话动作顿了顿，剑鞘上的凤凰纹在灯光下反射出冷冽的光：“也就是说，沈沧澜的残部背后，还有别的东西在撑腰？”
林澈走到控制台旁，指尖点在异常数据的波形图上，指腹能感觉到屏幕传来的轻微震动：“不管是什么，都得查清楚。风城刚恢复秩序，不能再出乱子。”他转头看向林砚，目光落在她掌心的晶体上，“守护者有没有传递什么信息？”
林砚轻轻闭上眼睛，将意识沉入凤核星晶。下一秒，一股清凉的感知顺着指尖蔓延开来——她“看”到了深海里摇曳的海草，“听”到了远处鲸鱼的低频鸣叫，还“闻”到了监测站里残留的消毒水气味。忽然，一片模糊的影像闪过：漆黑的洞穴里，布满了暗红色的纹路，像凝固的血痂，纹路中央悬浮着一块黑色的晶体，正散发着与触手同源的波动。
“有画面。”林砚猛地睁开眼，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是风城地下的洞穴，里面有黑色晶体，还有奇怪的纹路——和海底遗迹的古神符文完全不一样，带着很重的戾气。”
玄黎立刻调出风城的地质结构图，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地图上很快标出了几处未探索的地下洞穴：“风城早年是采矿区，后来废弃后留下了很多隧道，最深的能通到海底岩层。那些残部说不定把据点藏在下面了。”
当“沧溟号”停靠在风城码头时，夕阳正把海面染成一片金红。重建中的码头比清晨更热闹，工人们扛着钢材往来穿梭，临时搭建的工棚外飘着饭菜的香气，几个孩子追着一只衔着布条的海鸥跑过，笑声像撒在海面的碎银。林砚走下战舰，脚刚踏上码头的木板，就看到卖糖画的张大爷正用小铜勺在青石板上画凤凰——糖丝在夕阳下泛着琥珀色的光，翅膀的弧度和她背后的光翼惊人地相似。
“林小姐！”张大爷看到她，连忙挥了挥手，手里的铜勺还滴着糖液，“上次你救了我孙女，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呢！这凤凰糖画，给你留的！”
林砚走过去，接过还带着温热的糖画，糖丝甜丝丝的气息钻进鼻腔，让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谢谢您，张大爷。最近码头还安全吗？”
“安全！有你们在，我们放心得很！”张大爷笑着擦了擦汗，指了指远处的了望塔，“你看，联盟的人一直在巡逻，晚上还有探照灯，那些黑影不敢来啦！”
林砚点点头，把糖画递给身边的林澈，转身看向联盟总部的方向——那座白色的建筑顶部，飘扬着绣着凤凰的旗帜，旗帜在海风中猎猎作响。就在这时，掌心的凤核星晶突然发烫，翅膀纹路闪过一道刺眼的白光，她抬头望去，只见风城西北方向的天空，隐约浮现出一丝暗红色的雾气，像被墨汁污染的棉絮，很快又消失在暮色里。
“西北方向，有能量波动。”林砚立刻握紧晶体，金色的光翼在背后展开一角，“是地下洞穴的方向！”
林澈咬了一口糖画，甜意里带着焦糖的微苦，他迅速收起笑容，拔出腰间的长剑：“苏婉，通知总部调派巡逻队封锁周边；玄黎，准备地质探测仪，我们先去探查情况。”
苏婉立刻掏出通讯器，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操作，剑鞘上的金属扣随着她的动作轻轻碰撞：“已经通知了，巡逻队十分钟内到。我们要不要带些装备？比如能量护盾？”
“不用。”林砚摇摇头，凤核星晶的光芒在她掌心愈发明亮，“守护者能感知到那些纹路的位置，而且……它好像在准备战斗。”
四人很快赶到风城西北的废弃矿区。这里的入口被一道生锈的铁门挡住，铁门上布满了暗红色的锈迹，门把手上还缠着几缕干枯的杂草。玄黎打开地质探测仪，屏幕上立刻显示出地下的结构——一条主干道延伸向地下两百米，两侧分布着十几个分支隧道，其中一个分支的尽头，正闪烁着与触手同源的红色信号。
“就在那里。”玄黎指着屏幕上的红点，声音压低了些，“信号很强，而且在不断增强，像是在吸收周围的能量。”
林澈用力推开铁门，门轴发出“吱呀”的刺耳声响，惊飞了门梁上栖息的几只蝙蝠。隧道里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腥气，像腐烂的海带。林砚打开凤核星晶的光芒，金蓝色的光束照亮了隧道的墙壁——墙壁上布满了细小的裂纹，裂纹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顺着墙缝流到地面，在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倒映着晶体的光芒。
“这些液体……”苏婉蹲下身，用剑尖挑起一点暗红色液体，液体在剑尖上凝结成珠，散发出微弱的红色光芒，“和影界触手的黏液很像，但更黏稠。”
林砚凑近水洼，凤核星晶的光芒照在液体上，液体突然开始冒泡，发出“滋滋”的声响，像热油里滴进了冷水。这时，隧道深处传来一阵低沉的嘶吼声，伴随着石块滚落的“轰隆”声，地面开始轻微震动，墙壁上的裂纹里渗出更多的暗红色液体。
“来了。”林澈握紧长剑，金色的凤凰纹在剑身上亮起，“林砚，注意保护玄黎；苏婉，跟我左右夹击。”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突然从隧道深处窜了出来！那是一只像狼却长着三只眼睛的影界生物，身体覆盖着暗紫色的鳞片，鳞片缝隙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第三只眼睛里闪烁着红色的光芒，正死死盯着林砚掌心的凤核星晶。
“是阴影兽！”苏婉立刻挥剑斩出一道银色的光刃，光刃击中阴影兽的鳞片，发出“铛”的清脆声响，鳞片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
阴影兽发出一声愤怒的嘶吼，猛地扑向林砚！就在这时，凤核星晶突然爆发出耀眼的白光，一道白色的翅膀虚影从晶体中飞出，像一面盾牌挡在林砚面前。阴影兽撞到虚影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冒烟，暗红色的鳞片一片片脱落，露出下面粉红色的皮肉。
“守护者的力量！”玄黎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手里的探测仪屏幕上，红色信号突然减弱了许多，“它在压制影界生物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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