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石点点头,又咬了一口麦饼,眼睛却落在玄黎手里的木勺上:“玄黎哥哥,你在做什么呀?是给我的吗?”
“是给你的,”玄黎举起木勺,勺柄上的向日葵已经初具雏形,“等雕好了,你就用它吃饭、吃麦糕,再也不用抢周爷爷的勺子了。”
阿石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立刻放下麦饼,凑在玄黎身边,看着他雕琢木勺,嘴里不停地问:“什么时候才能好呀?我想现在就用。”
“快了,”玄黎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再等一个下午,就能给你了。”
傍晚时分,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暖红色,洒在梅院的每一个角落。麦香渐渐淡了,取而代之的是灶房里飘来的饭菜香——玄黎在炖鸡汤,林砚在炒青菜,还有刚蒸好的玉米,摆了满满一桌子。
阿石坐在周老身边,手里拿着玄黎刚雕好的木勺,小心翼翼地把玩着,勺柄上的向日葵雕得栩栩如生,她越看越喜欢,连吃饭都舍不得放下。“周爷爷,你看,”她举起木勺,“玄黎哥哥雕的向日葵,和我的荷包一样好看!”
周老点点头,笑着说:“好看,玄黎小哥有心了,知道阿石喜欢向日葵。”
玄黎不停地给林砚夹菜,把鸡汤里最嫩的鸡肉挑出来放在她碗里:“多喝点汤,下午烤麦饼辛苦了。”
林砚也给玄黎夹了一筷子青菜:“你也多吃点,雕了一下午木勺,肯定累了。”
晚风吹过梅院,带着草木的清香和饭菜的香气,吹得花架上的秋千轻轻晃动,也吹得院门口的木牌微微作响。阿石吃完晚饭,拉着玄黎教她用新木勺舀汤,林砚则陪着周老坐在花架下,聊着天。
“周爷爷,”林砚轻声问,“你以前种过麦子吗?”
周老点点头,目光望向院中的竹筐,那里装着晒干的新麦:“种过,以前家里有几亩地,每年夏天都要收麦子,收完了就磨成粉,做馒头、做麦糕,给我儿子吃。”他顿了顿,又说,“他那时候,也像阿石一样,喜欢拿着新做的木勺,到处炫耀。”
林砚看着周老眼底的怀念,心里泛起一阵暖意。她拿起一块剩下的麦饼,递给周老:“周爷爷,尝尝这个,刚烤好的,还热乎着。”
周老接过麦饼,咬了一口,麦香在嘴里散开,眼眶微微有些湿润:“和我以前做的味道一样,都是家的味道。”
玄黎教完阿石用木勺,走过来坐在林砚身边,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因为下午烤麦饼,指尖有些温热,他便用自己的掌心,轻轻包裹着她的手,传递着温暖。“在想什么?”他轻声问。
“在想,”林砚抬头望着他,眼底满是笑意,“等新麦磨成粉,我们做些麦糕,给张婶、王大娘他们送些去,让他们也尝尝家的味道。”
“好,”玄黎点点头,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你想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夜色渐浓,月光爬上花架,洒下满地细碎的银辉。阿石玩累了,靠在周老怀里睡着了,小手还紧紧抓着那把新木勺。周老轻轻把她抱回屋里,梅院里只剩下玄黎和林砚。
玄黎牵着林砚的手,走到院中的竹筐旁,竹筐里的新麦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金辉,麦香依旧萦绕不散。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桃木挂件,是一朵小小的麦子,穗粒饱满,雕得栩栩如生,和阿石的向日葵挂件、林砚的梅花挂件很是相配。“给你的,”他把挂件递给她,“挂在你的荷包上,以后每年收麦,我们都一起晒麦、做麦糕。”
林砚接过挂件,指尖摩挲着细腻的纹路,心里暖融融的。她抬头望进玄黎的眼底,那里映着月光,也映着她的身影,仿佛整个夜空的温柔,都藏在了他的目光里。
“玄黎,”她轻声说,“有你在,真好。”
玄黎伸手,将她拥入怀中。月光透过花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落在刚长出新叶的牵牛花嫩芽上,也落在院门口的木牌上。“梅院”二字在月光下愈发温润,仿佛在守护着这满院的麦香、稚绣与深情。
“有你,才是我的安好,”玄黎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声音温柔得像夜色,“往后的每一个麦收季,每一个春夏秋冬,我都会陪着你,陪着阿石,陪着周老,在这梅院里,晒麦、做糕、绣花、守着这满院的烟火,岁岁安稳,永不分离。”
晚风穿过梅院,带着麦香与草木的清香,吹得秋千轻轻晃动,也吹得两人的发丝交织在一起。牵牛花的嫩芽在夜色中静静生长,新麦的香气在空气中久久不散,梅院的日子,就像这饱满的麦粒,带着醇厚的暖意,在青竹镇的时光里,慢慢沉淀,愈发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