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裹挟着细碎的冰粒,抽打着贫民窟低矮的窝棚。当艾伦(维克多)跟着夏尔冲进那间熟悉的、却比记忆中更加破败潮湿的小屋时,一股混合着疾病和绝望的气息扑面而来。
小布朗躺在用破木板和麻袋勉强搭成的床铺上,小小的身体蜷缩着,脸颊烧得通红,嘴唇干裂起皮,呼吸微弱而急促,仿佛下一刻就要断开。玛丽和其他几个工友围在旁边,脸上写满了无助和悲戚。
“我们跑了四家诊所……”夏尔的声音因焦虑和疲惫而沙哑,“那些医生,有的看一眼就把我们赶出来,有的说是什么‘急性肺炎’,他们没药,治不了……最后一个好心的医生说,只有中心区那些给老爷们看病的贵族诊所,可能有办法,但……”
后面的话夏尔没说,但所有人都明白。那不仅仅是天文数字的诊费,更是一道无形的、将他们这些“贱民”隔绝在外的巨大鸿沟。连诊所的门廊,都不是他们能够踏足的地方。
艾伦的心沉到了谷底。他冲到床边,伸手摸了摸小布朗滚烫的额头,那温度灼烧着他的指尖,也灼烧着他的心。孩子似乎感觉到了他的触碰,睫毛颤动了一下,发出几乎听不见的呓语:“维克多……哥哥……”
这一声微弱的呼唤,击碎了艾伦所有的犹豫。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如同弟弟般的孩子死去!
“不能再等了!”艾伦低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小心翼翼地用破旧的毯子将小布朗裹紧,然后一把将他瘦小的、轻得令人心碎的身体抱了起来,“我去想办法!夏尔,你跟我来!”
他需要帮助,立刻!他想到了恩泰斯教授,教授或许有门路,或者认识某些愿意破例的医生。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希望。
艾伦抱着小布朗,夏尔紧跟在后,三人顶着寒风,踉跄着朝圣约翰大学的方向跑去。艾伦的思绪飞转,思考着该如何向教授开口,祈求这份沉重的帮助。然而,当他们气喘吁吁地跑到大学气派的大门口时,却被冰冷的铁门和门房怀疑的目光拦住了去路。他们此刻的狼狈模样——艾伦穿着沾了煤灰的旧外套,抱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孩子,夏尔更是一身工人的打扮——与这座学术殿堂格格不入。
就在艾伦心急如焚,几乎要不顾一切硬闯时,一辆装饰精致、带着考尔菲德家族徽记的四轮马车,缓缓停在了大学门口。车窗被放下,露出了黛娜·考尔菲德惊讶的脸庞。
“艾伦?”她看着艾伦怀中抱着的孩子,以及他脸上从未有过的焦急与绝望,立刻意识到了情况不对,“发生什么事了?这孩子怎么了?”
若是平时,艾伦绝不愿与这位富家小姐有过多牵扯,更不愿暴露自己的软肋。但此刻,小布朗微弱的呼吸如同催命符,他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病得很重,普通的诊所治不了……需要去中心区的贵族诊所!”艾伦语速极快,声音因奔跑和紧张而有些嘶哑,“我必须救他!”
黛娜几乎没有犹豫,她立刻对车夫吩咐道:“打开车门!去圣光慈善诊所,快!”那是中心区一家以其精湛医术和高昂费用闻名的贵族诊所,但也以偶尔接受特殊重症病例而着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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