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神宗的新宋

第208章 撕裂的遮羞布

舒亶的形象,在年轻士子心中悄然转变。

从一个“酷吏”、“幸臣”,变成了一个“敢言人所不敢言”、“直面惨淡现实”的孤勇者。

这种“反面教材”的效应,比任何说教都来得猛烈。

守旧派的激烈反应,如同一面镜子,照出了士大夫集团深藏的裂痕:

务实派(如曾布、章惇等中书门下新生代):

虽未公开表态,但在私人场合,对舒亶的“敢言”表示欣赏,认为“早该有人戳破这层窗户纸了”。

中间派:开始冷静下来,重新翻阅典籍,审视西北奏报,第一次认真思考“西夏问题”到底严重到何种地步。

舒亶的“六问”和守旧派的“三板斧”对比,高下立判。

底层官员与士子:长期受困于信息不畅和升迁无望,舒亶的言论给了他们一个宣泄的出口和思考的新方向。

“消极害义”四个字,像一把刀,剖开了他们心中对上官“清谈误事”的长期不满。

最显着的变化是,“西夏”不再是一个需要避讳的、令人沮丧的话题。

它成了从庙堂到市井都可以公开议论的“显学”。

茶楼酒肆里,人们开始争论西夏的军力究竟如何,边贸是该禁还是该管,朝廷下一步该如何应对。

那层由“天朝上国”虚荣心和“华夷之辨”意识形态共同织就的、遮蔽了现实数十年的厚重“遮羞布”,被彻底撕下,露出下面积弊已久、危机四伏的残酷真相。

紫宸殿内,赵顼面对着吕诲等人雪花般的弹章,只是淡淡地批了“知道了”三个字,便留中不发。

他私下对枢密使文彦博感叹:

“吕诲等人,除了‘心术’、‘风气’,竟拿不出一句关于钱粮、兵备的实在话。”

文彦博默然良久,回道:

“舒亶之言,虽似酷烈,然疮疥之脓,不刺不破。”

赵顼望向殿外汴京的万家灯火,心中了然。这场他暗中推动的风暴,效果比他预想的更好。

守旧派的过激反应,恰恰证明了舒亶打中了他们的七寸。

士林的撕裂,议题的公开,正是他想要的。他要的就是把这潭死水搅浑,让所有问题都暴露在阳光下。

“传旨,”

赵顼对李宪道:

“今年上元灯会,照常举办,要办得比往年更热闹。”

他要让全天下都看到,皇帝的镇定,和朝廷应对危机的信心。

同时,他也需要这场喧嚣的灯火,来掩盖暗地里更加紧锣密鼓的备战步伐。

熙宁二年的这个年关,汴京城没有因为一场思想风暴而冷清。

相反,一种混合着焦虑、兴奋、迷茫和期待的情绪,在寒冷的空气中激烈碰撞、发酵。

那层遮羞布被拿走之后,寒冷是真切的,但看清了方向的可能,也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摆在了整个帝国的面前。

一场大雪悄然落下,覆盖了汴京的街巷,却盖不住那已在冰层下汹涌奔腾的暗流。

所有人都预感到,熙宁三年,注定将是一个不平凡的年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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