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特别保镖
清晨的“守拙堂”咨询公司，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光洁的地板上，映出一片暖融。空气里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茶香和陈禹刚练完拳后身上散发的温热气息。苏瑾坐在电脑前，指尖飞快地敲击键盘，处理着上一单委托的后续报告，神情专注而清冷。
陈禹则站在窗边，目光放远，似乎在感受着城市刚刚苏醒的脉搏。他身形挺拔，并非健身房刻意雕琢的肌肉块垒，而是那种常年修炼内家拳带来的匀称、协调与内在的充盈感，仿佛一张拉满的强弓，静默中蕴藏着爆发力。
首战成名，解决了程序员职场霸凌的案子后，“守拙堂”在特定圈子里掀起了一阵小小的波澜。咨询业务逐渐打开局面，虽不算门庭若市，但前来寻求帮助的人也不再仅限于走投无路之辈。一切都朝着预期的方向发展，沉淀着根基。
这时，玻璃门被轻轻推开，门上的感应器发出悦耳的“叮咚”声。
进来一位中年男人，约莫五十岁上下，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手腕上是一块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但他眉宇间凝聚着一股化不开的阴郁，眼神里带着成功商人才有的锐利，此刻却掺杂着明显的疲惫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惧。
他身后，紧跟着一个身影。
几乎就在那人踏入门口的瞬间，陈禹原本放松的身体几不可查地绷紧了一瞬。他没有立刻回头，但眼角的余光已然将后方的情况尽收心底。苏瑾也停下了敲击键盘的动作，抬起头，清冷的目光越过中年男人，落在他身后那人身上，秀眉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请问，哪位是陈禹，陈先生？”中年男人开口，声音带着些许沙哑，语气还算镇定，但握着手提包的手指关节有些发白。
陈禹转过身，脸上露出职业化的温和笑容：“我就是陈禹。欢迎来到守拙堂，先生怎么称呼？”
“鄙人赵天成，‘天成矿业’的负责人。”中年男人递上名片，动作标准，但速度略快，暴露了他内心的急切。
“原来是赵总，久仰。”陈禹接过名片，目光顺势正式投向赵天成身后的那人。
那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身材高大，比陈禹还要高出小半个头，穿着紧绷的黑色战术t恤和迷彩长裤，勾勒出极其雄壮夸张的肌肉轮廓。他戴着墨镜，一言不发，如同铁塔般矗立在赵天成侧后方一步的位置，标准的护卫姿态。
然而，陈禹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他的头部两侧——太阳穴。
正常人的太阳穴位置是平滑甚至微微凹陷的，但此人的太阳穴却异常地高高隆起，如同在颅骨两侧嵌了两枚半个鸡蛋大小的硬壳，在室内光线下甚至泛着一种类似骨质或角质的光泽。这绝非正常训练所能达到的效果，更像是某种……非自然的改造或变异。
陈禹的心微微一沉。他修炼形意拳多年，深知“筋束骨，气裹血”，内家功夫练到高深境界，气血充盈，确实可能使骨骼筋膜发生细微变化，但绝无可能造成如此突兀、如此……违反生理结构的体征。这更像是某种外力强行催谷或者改造的结果。
“这位是？”陈禹故作随意地问道，引着赵天成在会客区的沙发落座。苏瑾也无声地走了过来，坐在侧面的单人沙发上，目光依旧锁定在那个沉默的保镖身上。
赵天成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搓了搓手，才低声道：“这是我最近聘请的贴身保镖，代号……‘山魈’。”
“山魈？”陈禹品味着这个充满野性与神秘色彩的名字，同时注意到，在赵天成说出这个名字时，那个被称为“山魈”的保镖，连嘴角最细微的肌肉都没有牵动一下，依旧如同一尊冰冷的雕塑。
“陈先生，我这次来，是遇到了点……棘手的事情。”赵天成深吸一口气，切入正题，“最近我的矿业集团在竞标一片西部矿区的开采权，竞争对手背景很深，手段也不太干净。我收到过几次威胁，所以加强了安保。‘山魈’就是通过一个……比较特殊的渠道介绍来的。”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脸上闪过一丝后怕：“就在三天前，我乘坐的专车在盘山公路上遭遇了精心策划的‘意外’，刹车失灵，对面还有一辆重型卡车迎面撞来。当时我以为死定了……是‘山魈’，他强行控制住了几乎失控的车辆，在千钧一发之际，用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方式，带着我撞破车窗跳了出来。那么高的速度，落地时他用自己的身体做了缓冲，我只受了点轻伤，而他……几乎没事。”
赵天成的语气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困惑与不安。
“事后，我感激他救了我的命，给了他巨额奖金。但他只是默默收下，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而且，从那以后，我总觉得……不太对劲。”
“哪里不对劲？”苏瑾清冷的声音响起，她拿出一个平板电脑，似乎准备记录。
“他太‘完美’了。”赵天成压低声音，“几乎不睡觉，至少我没见过他闭眼。吃饭很少，而且似乎对食物没什么偏好。永远保持着最高的警戒状态，反应速度快得不像人类。最重要的是……”
赵天成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恐惧：“他的眼神。陈先生，苏小姐，你们仔细看他的眼睛。”
陈禹和苏瑾的目光再次聚焦到“山魈”的脸上。他戴着墨镜，看不到全貌，但透过镜片边缘的缝隙，能看到他眼部周围的皮肤绷得很紧。陈禹运用起“听劲”的功夫，并非用耳，而是用全身的感知去“听”对方的状态。
气息……近乎没有。不是内家高手的龟息绵长，而是一种近乎死寂的平稳，心脏跳动缓慢得异乎寻常。整个人像是一块冰冷的岩石，缺乏生命应有的鲜活气息与情绪波动。
“我能请他摘一下墨镜吗？”陈禹对赵天成说，目光却直视着“山魈”。
赵天成有些犹豫，但还是转头对“山魈”说道：“山魈，这位陈先生想看看你。”
“山魈”没有任何回应，依旧矗立不动。
陈禹站起身，缓步走到“山魈”面前，两人相距不过一米。这个距离，已经进入了危险的临界线，对于顶尖的格斗者而言，瞬息便可决定生死。
陈禹能更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非人的压迫感，不是武者的气势，更像是一种……冰冷的、纯粹的生物兵器般的质感。
“朋友，”陈禹开口，声音平稳，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摘一下墨镜，如何？”
“山魈”的头颅微微转动了一个极小的角度，墨镜后的目光似乎落在了陈禹身上。依旧没有言语，没有动作。
气氛瞬间变得凝滞而紧张。
赵天成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苏瑾的手指也悬在了平板电脑上方，身体微微前倾，处于随时可以发力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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