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人如照水,切玉如切泥!”
金色剑影光华大盛,剑光如水,清澈明亮,其锋锐之意,更是凌厉无匹,仿佛世间万物,在其面前也如同泥坯般不堪一击。
那剑意之纯粹、之锋利,远超赵冰澜手中那柄灵级软剑。
“锷边霜凛凛,匣上风凄凄!”
诗句再转,金色剑影周围,顿时有凛冽寒霜凝结,剑匣虚影隐现,凄冷剑风呼啸而起,那风霜居然是剑意凝聚到极致,引发的天地异象。
整个偏殿瞬间化身为剑之领域,充斥着无尽肃杀。
赵冰澜脸色剧变。
她感觉自己手中的剑遇到了克星,剑意被完全压制,甚至连运转都变得滞涩起来。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那柄金色剑影,失声惊呼:“以诗化剑?文气凝形?这……这怎么可能?”
“寄语张公子,何当来相携?!”
最后一句诗吟诵而出,那金色剑影发出一声愉悦的清鸣,仿佛在呼唤知己,又像是在向天下宣告自己的出世。
它悬浮于方运身前,剑尖直指赵冰澜,微微颤动,散发出一种“无敌是多么的寂寞”。
只见那道金色诗剑光华冲天而起,直贯云霄,竟将州文院上空的云海搅动成一个漩涡!
云涡中心,道道赤金霞光如瀑布垂落,伴随着清越剑鸣,声传百里!
“诗成鸣州!是鸣州异象!”
“才气化剑,引动天象!古籍记载中的‘剑鸣九州’之象,竟在老朽有生之年得见!”
“诗剑!以诗化剑,方解元真乃神人也!”
“此诗此剑,已具‘剑胆琴心’之象!锋芒毕露却又光明磊落,内含教化炼心之能!此诗价值,远超寻常鸣州诗篇!”
赵元踉跄后退,指着方运,语无伦次:“不……不可能!鸣州……又是鸣州!他怎会……怎会如此!”
先前测试碑被撑裂的恐惧再次涌上心头,与眼前的鸣州异象叠加,几乎击碎了他的心神。
赵冰澜手中的灵剑哀鸣不止,傲然的眼神首次出现了裂痕,她毕生追求的剑道,在对方举手投足间展现的境界面前,显得如此苍白。
“以诗为魂,以文为剑……这已非技,近乎于道……”
方运面对赵冰澜的惊骇,负手而立,悠然抬首。
“怎么可能?赵姑娘,你三岁握剑,五岁练气,七岁剑气初成……便以为窥尽了剑道全貌?”
“你可知,何为真正的剑?剑,是斩断宿命的裁决,是度量天地的准绳!而非你手中那柄倚仗锋锐的凡铁!”
“而我手中这柄——”方运并指一点身前嗡鸣的金色诗剑,“乃以文胆为炉,才气为火,浩然正气千锤百炼而成!”
“你跟我比剑?比招式?比修为?比家世?”
“可笑!我方运之剑,比的是文心映照乾坤!是诗篇裁断古今!是笔墨重定法则!”
“你眼中只有胜败荣辱,你的剑,从出鞘那一刻起——就注定沦为陪衬!”
“你说我无剑?呵,天地万物皆是我剑!清风流云可为剑,诗词歌赋可为剑,甚至你此刻的恐惧、不甘、道心裂痕——皆可化为我剑下锋芒!”
“此乃‘心剑无垠’之境,你这等困于形骸的凡夫,自然难窥其奥!”
他目光扫过面如死灰的赵元,最终定格在赵冰澜煞白的脸上。
“赵冰澜!今日你败给我,非但丝毫不丢人,反倒是你此生最大的荣幸!”
“输给我方运,岂是耻辱?这是天命!是理所当然!”
“睁大眼看清楚!站在你面前的,是未来注定立于剑道之巅、以诗文裁断乾坤的方运!”
“能败于此剑之下——是你赵冰澜,也是这天下剑修,求之不得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