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请三位殿下主持公道,莫要再让此人以此等拙劣伎俩,玷污了这流芳园,也寒了我等景国文士之心!”
“哈哈哈哈!”景锋再也按捺不住,拍案大笑,“方运啊方运!本王还以为你真有什么了不得的惊天手段,原来就这?就这?”
“前面四句寡淡如水,还不如市井坊间的打油诗有趣!就凭这个,你也敢大言不惭要镇国?你是来这流芳园,给大家伙儿说笑话逗乐子的吗?哈哈哈!”
景弘也收起了那副温和的假面,捻须摇头,“方公子,你……太让本王失望了。年轻人有锐气是好事,但需知才不配位,必遭其殃。你侥幸得了一首鸣州诗,便不知天高地厚,以为天下文道尽在掌握。”
“今日看来,不过是井底之蛙,坐井观天。欧阳小姐此诗,确为鸣州佳作,意境高远。你这几句……唉,实在难登大雅之堂。看来,这文斗,已然胜负分明了。”
景玉脸上更是布满了嘲弄,“妙,妙啊!方公子这诗,倒也别具一格。前四句自怜自艾,颇有几分落魄书生酒后呓语的风采。只是苦了清冥妹妹。”
“将希望寄托于此等妙人身上,平白惹人笑话不说,还要赔上靖王府的兵权与自己的终身,真是所托非人啊。妹妹,听三哥一句劝,往后看人,可要把眼睛擦亮些,莫要被些虚张声势的狂徒,迷了心智。”
李清冥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脸色微微发白,美眸一眨不眨地盯着方运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担忧。
武明空也微微蹙起了秀眉,难道自己真的看走眼了?
江月白更是急得眼圈泛红,差点要冲上去。
司马妍清冷的眼眸中也掠过一丝细微的波动,但并未像其他人那般轻易下结论,只是静静地看着,仿佛在等待什么。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方运已经“原形毕露”,此诗注定平庸时。
他猛地踏前一步,手中竹枝由斜指变为直指苍穹。
“耻染湘妃泪,羞入上宫琴。”
“谁能制长笛,当为吐龙吟!”
“新竹高于旧竹枝,全凭老干为扶持。”
“下年再有新生者,十丈龙孙绕凤池!”
“轰!!!”
方运手中那根平平无奇的青翠竹枝,骤然爆发出璀璨夺目的青色光华,直冲云霄!
紧接着,所有的竹子,无论高低粗细,同时剧烈震颤起来,竹叶无风自动,发出“哗啦啦”的声响,那声响汇聚在一起,不再是普通的摩擦声,而是如同万千玉片撞击,清脆悦耳,又仿佛有苍龙在低沉咆哮!
以方运为中心,一股意志轰然爆发。
这意志不再局限于个人的孤傲,而是带着一种破土而出,生生不息,代代传承的恢弘气魄!
先前所有的声音,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整个流芳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竹叶的澎湃之声与那越来越盛的青色光华中,隐隐传来的,仿佛来自远古的龙吟!
司马妍一直平静无波的脸上,首次露出动容,她霍然抬头,望向厅外天空,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震颤。
“竹韵通天,万叶和鸣……这,这是……”
镇国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