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了……”王老伯喃喃道,手里的弓“哐当”掉在地上,“咱们……真赢了?”
城头上,短暂的死寂后,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一百八十三人,靠着一条水攻计策、四百多支箭,硬生生打退了五千先锋军!
虽然主要是靠敌人内讧,可赢了就是赢了!
李破靠在垛口上,听着周围的欢呼声,嘴角带着笑,可眼睛却望向北方——那里,秃发浑的两万主力,应该已经接到先锋军溃败的消息了。
下一波进攻,不会太远。
而且……会更狠。
“大人!”一个年轻士兵连滚爬爬冲上城头,手里攥着封湿透的信,“草原……草原来的飞鸽传书!”
李破接过信,展开。
字迹是谢长安的,还是那副夹杂着算账备注的风格:
“狼神山急报:狼煞三十六部联军五万,已集结完毕,三日前自王庭出发。然行军至‘鬼哭峡’时,遭遇百年不遇暴雪封山,寸步难行。据当地老牧民言,此等大雪,至少需十日方可通行。支出预估:五万大军滞留十日,粮草损耗折银一万五千两;潜在损失:延误战机,无法按约定时间南下驰援漳州。老夫已命各部就地扎营,开挖雪道,然……”
信到这里,笔迹突然潦草起来:
“然秃发浑出兵前,似已料到此事。探子回报,北漠王庭有汉人谋士献计,称‘可借天时阻狼煞援军’。此汉人名‘司马瞻’,乃江南司马氏弃子,三年前投靠北漠。此人心计深沉,善观天象,不可不防。——您忠实的、正在雪地里扒拉算盘珠子的谢长安”
李破捏着信纸,指节泛白。
狼煞三十六部五万骑兵,被一场暴雪拦在了鬼哭峡。
不是巧合。
是秃发浑身边那个汉人谋士,早就料到了天时。
“司马瞻……”李破喃喃念着这个名字,忽然想起苏文清提过——江南四大世家中,司马氏以观星占卜、精通天文地理着称。三年前,司马家确实有个旁支子弟因触犯家规被逐出家族,下落不明。
原来……投了北漠。
“表弟?”苏文清见他脸色不对,轻声问道。
李破把信递给她,转身看向乌桓:“乌叔,你当年在草原,可听说过‘鬼哭峡’?”
乌桓独眼一眯:“听说过。那地方是狼神山往南的必经之路,两边都是百丈悬崖,中间一道狭谷,最窄处只能容三马并行。每年十月后常有大雪封山,当地牧民叫它‘鬼门关’——进了就别想出来。”
他顿了顿,脸色凝重起来:“谢先生说暴雪封山十日……那是往少了说。按草原的规矩,进了鬼哭峡遇上这种天气,至少得困上半个月。”
半个月。
漳州城,等不了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