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住：“什么条件？”
“第一，北戎可汗须亲笔写下臣服书，称臣纳贡，岁贡牛羊十万头，皮毛五万张。”
“第二，边境关口由我大胤驻军协防，北戎不得擅自开关。”
“第三，凡北戎使节入境，须先经本宫查验身份，留质子一人于京师。”
殿内一片死寂。
礼部一名官员忍不住出列：“娘娘！如此苛刻，恐激怒北戎，引战祸啊！”
我没有理他。
萧云轩终于开口，声音平静：“爱妃所言即朕意。”
所有人震惊回头。
他站起身，缓步走下龙座，亲手将虎符递到我手中。
“北戎若不答应，”他说，“便无互市，无岁赐，无通婚。三年之内，关闭所有边境关卡。”
正使面如死灰，扑通跪地：“这……这如何向可汗交代……”
“你可以回去告诉他。”我握紧虎符，烬心火缠绕其上，狐形暗纹在金属表面隐隐发光，“今日之后，凡涉外盟约，皆由本宫亲审。违者，视同通敌。”
我转身面向群臣，目光扫过那些曾跪地血书的文官。
“你们还有话说吗？”
无人应声。
正使颤抖着叩首：“臣……代可汗应下三约……请娘娘开恩……”
“下去吧。”我说，“三日后，带正式文书与质子进宫。若敢耍花样——”
我抬手，九尾虚影再次展开，笼罩整座大殿。
“——本宫亲自去取你们可汗的头。”
他连滚爬出殿外。
殿门关闭那一刻，我仍站在玉阶最高处，虎符在手，妖气未散。
萧云轩没有回座，而是站在我身旁。他看着我，眼神复杂，却没有质疑。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从前他怕我是妖，怕我惑乱朝纲。现在他明白，真正能护住这个江山的，不是他的仁政，不是文臣的清议，而是我能看清敌人、镇住外邦、撕毁虚伪和约的手段。
风无涯还在殿外。
我透过窗缝看见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仿佛在确认那枚早已消失的军令印。他知道，有些事再也藏不住了。那些被埋葬的过去，正在一寸寸浮出水面。
殿内烛火跳了一下。
我指尖轻抚虎符，烬心火在瞳底静静燃烧。
就在这时，影卫悄无声息出现在偏殿门口，单膝跪地。
“娘娘。”他低声说，“西华门外发现异常踪迹，有人用血画阵，指向冷宫方向。”
我没有立刻回应。
萧云轩看了我一眼：“你要去？”
“不去。”我说，“让他们继续画。”
我望着殿外渐暗的天光，声音很轻。
“等他们把名字写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