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模一样的脸，完全不同的眼神。
“哥哥。”少年开口，声音很轻，“你终于来了。”
萧云轩僵住了。
我没松手，反而抓得更紧。我知道这可能是陷阱，是诱饵，是让人心乱的手段。
可这句话还是刺了进来。
少年抬手，碰了碰自己的胸口。“他们都死了。”他说，“第一代到第一百零七代，全都被烧成了灰。只有我活到了今天。”
他看向我。“你是妖妃吧？”
“他们说你会破坏计划，所以让我等在这里，把你杀了。”
我没有动。
他笑了下，笑容很干净，像不懂世事的孩子。“可我不想杀人。”他说，“我想知道，为什么我能醒来？为什么我能记住以前的事？”
萧云轩终于开口：“你是谁？”
“我是你。”少年说，“但又不是你。我是被选中的容器，也是最后一个实验体。如果你们不来，三天后，我的魂就会被转移到新的身体里。”
他说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其实我不怕死。”他说，“我只是想知道，活着到底是什么感觉。”
空气静了一瞬。
然后，他忽然抬头，直视我们：“你们愿意告诉我吗？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萧云轩的手在抖。
我知道他在挣扎。他在害怕。怕自己也是这样被制造出来的，怕这一生的所有选择都是假的。
我松开他的手，往前走了两步，站在两具水晶棺之间。
“外面有阳光。”我说，“太阳每天都会升起。风吹在脸上是暖的，雨打在身上会湿。人会笑，也会哭。你会疼，才会知道什么是好。”
少年静静听着。
“你记得的东西是真的。”我说，“你能问问题，能思考，能选择不做某件事——这就是活着。”
他眨了眨眼，眼眶有点红。
就在这时，他的身体突然抽搐了一下。胸口浮现出一道符文，和缚魂锁命阵极其相似，但更加复杂。黑色的纹路在他皮肤下游走，像是有东西在往他脑子里钻。
他抱住头，痛苦地弯下腰。“它来了……”他嘶哑地说，“转移程序启动了……快走！”
地面再次震动。所有红瞳少年同时抬手，掌心朝外，摆出了攻击姿势。他们的胸口也开始浮现相同的符文。
萧云轩拔剑出鞘。
我退到他身边，最后一丝狐火在我指尖跳跃。烬心火在我的胸腔里翻腾，带来撕裂般的痛感。但我还能动。
“我们不走。”我说，“这场局，从一开始就该结束了。”
少年抬起头，看着我们，嘴角流出一丝血。“谢谢你们……让我知道自己是谁。”他说完，双手猛地拍向水晶棺盖。
轰的一声，棺材炸裂。碎片四溅。
他站在原地，身体开始崩解，皮肤出现裂痕，黑色符文疯狂蔓延。但他没有倒下。
“时间……只够这一次……”他抬起手，指向地宫最深处，“他在下面……等着你们……”
话没说完，整个人化作一团黑烟，被吸入地下裂缝。
四周的红瞳少年依旧站着，动作整齐地向前迈了一步。
萧云轩握紧剑，呼吸沉重。
我抬起手，烬心火重新燃起，映照在我的脸上。
下一秒，所有少年同时开口，声音重叠在一起：
“欢迎来到，真正的起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