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回应。
等他被拖出去后，殿内安静下来。烛火映着地面未干的血迹，还有那几道火印留下的焦痕。
我走到萧云轩身边。“你还撑得住吗？”
他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但我知道不对劲。他的脸色比刚才白了一分，左臂衣袖下，龙纹的位置隐隐透出一丝暗色。
“先回寝殿。”我说。
他摇头。“还有事要处理。”
“已经够了。今天的事足够震慑朝堂。”
他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血契玉符。符上裂开一道细缝，像是被什么力量从内部撑开的。
我伸手想拿过来检查，他却突然攥紧了。
“这东西……”他低声说，“不是只记录罪证那么简单。”
我心头一紧。“什么意思？”
“它在吸我的血。”他说，“每次我用它确认罪行，它就烫一次。刚才宣判的时候，我感觉它贴着皮肤的地方……像是活的一样。”
我立刻伸手探他脉搏。跳得很快，带着一种不正常的热。
烬心火悄然蔓延过去，贴着他皮肤扫描。我发现那道龙纹周围，血管里有一丝极细的黑线，正缓慢向心脏移动。
“有人动了手脚。”我说，“这血契不只是证据，它是咒器。你在确认罪行的同时，也被种下了反噬印记。”
萧云轩皱眉。“谁能做到这种事？”
“能接触到血契原件的人。”我盯着他，“只有两个人——你和……玄明子。”
他沉默了。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脚步声。一名内侍捧着托盘进来，上面盖着红布。
“陛下，这是刚从礼部搜出的物品清单，请您过目。”
萧云轩接过名单，快速翻看。我注意到他翻页的手指微微发抖。
名单最后一页，写着一样东西：**血契原模，青铜制，刻有倒五芒星纹**。
我瞳孔一缩。
那是玄明子道袍内侧的标志。
内侍放下托盘退下。我掀开红布，里面是一个小盒。打开后，是一块青铜模具，表面刻满符文。中间凹陷处，残留着一丝暗红色的痕迹。
像是干涸的血。
我用指尖轻轻碰了一下。
刹那间，烬心火剧烈震动。
一段不属于我的记忆冲进脑海——黑暗祭坛，七具尸体围成一圈，中央站着一个黑袍人。他手持匕首，割开手掌，将血滴进模具。嘴里念着一句话：
“以帝血为引，以罪契为锁，魂归我手，命随我转。”
画面消失。
我猛地收回手，呼吸变重。
萧云轩看着我。“怎么了？”
我盯着那模具，声音压得很低。“这不是复制品。这是真正的血契源头。他们用你的血做过仪式。每一次你使用血契，就是在激活那个咒。”
他盯着模具，眼神变了。
“所以……我不是在审判他们。”他慢慢说，“我是在把自己交给他们。”
我说不出话。
烛光下，那模具上的血痕仿佛又红了一些。
萧云轩伸手拿起它，金属冰冷。他的手指刚碰到边缘，左臂龙纹突然一跳，整条手臂瞬间泛起黑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