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明子不在其中。
但他出现在附录里——因天残命格被逐出师门,后以“替身代考”方式顶替他人入列。
我合上册子,放在桌上。
这时,窗外闪过一道影子。我立刻冲出去,追到院中,却只看到一片落叶飘下。
我停下脚步。
烬心火在胸口翻腾,越来越热。它想告诉我什么。
我解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的一道旧疤。那是第一次觉醒烬心火时留下的痕迹。现在,那里开始发烫,红肿,甚至渗出血珠。
疼。
但我忍住了。
血顺着皮肤滑下,滴落在地。我盯着那滴血,它没有扩散,反而凝成一点,像一颗小小的红痣。
然后,它动了。
顺着地面微小的裂缝,慢慢爬行,指向东南方向。
那是宫墙密道的位置。
我抬起头,看向那一片黑暗的墙体。砖石层层叠叠,看似坚固,实则内部早已被蛀空。
有人在挖路。
有人要进来。
我收回目光,转身往回走。脚步比来时更快。经过廊道时,一名太监端着药碗迎面走来,见是我,低头让路。
我瞥了一眼药碗。汤色浑浊,表面浮着一层油光。
这不是寻常补药。
我伸手拦住他:“这药给谁的?”
“回娘娘,是……是给陛下的。”他声音发颤。
我盯着他手腕上的疤痕。新伤。像是被什么东西烫过。
“谁让你送的?”
“御医署的张大人……吩咐小的……亲手交给守殿太监。”
我没再问。接过药碗,掀开盖子闻了一下。苦味之下藏着一丝甜腥——是噬灵砂。
又是南荒的东西。
我放下碗,抓住太监衣领把他按在墙上:“还有多少人在送这种药?”
他摇头,满脸惊恐:“小的不知情!真不知情!”
我松开手。他瘫坐在地,瑟瑟发抖。
我不杀他。但他不能再走动。
我点了他穴道,让他靠墙坐着。然后端着药碗继续往前走。走到一处偏殿,把碗放在石阶上,用烬心火点燃。
火焰升起,药液沸腾,最后炸开一团绿烟。烟雾扭曲成一个人脸形状,张嘴无声喊了一句,随即消散。
我记住了那张脸。
明天早朝,会有人对不上号。
我站起身,望向皇宫最深处。那里灯火未熄,有一扇窗还亮着。
有人在等结果。
我也在等。
等他们再次出手。
我摸了摸袖中的牙牌,指尖沾上一点灰烬。那是杀手焚化后留下的残渣。
烬心火在我掌心跳动,像一颗不肯安睡的心脏。
我转身朝那个亮灯的窗口走去。
脚步落在青石板上,一声接一声。
很轻。
但每一步,都踩在生死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