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下来，手放在火晶铃铛上。铃身微温，表面浮起一层极淡的赤晕。那是烬心火与远端影火丝共鸣的征兆。七个红点依旧亮着，像是七只眼睛，在地图深处无声眨动。
暗卫送来最新边报。南荒边境又有商队试图绕行，被拦下后搜出两块黑色骨片，上面刻着和之前一样的符文。我已经让人把骨片送回来，途中不经过任何驿站。
我翻开今日进出宫门的名单，重点查看送药、清扫、传信的杂役。一个叫李三的药童引起了我的注意。他负责给几位老臣送安神汤，过去三天都走同一条路线，但今天换了方向。
我让侍从把他今日送过的药碗收上来。碗底残留的液体泛着轻微浊色。我滴了一滴烬心火进去，火焰瞬间变成青灰色。
有问题。
我正要下令抓人，铃铛又震了一下。
这次震动比前两次都强。火晶内部的光猛地一跳，画面出现：一条山道上，十几个黑衣人正快速移动。他们背着长形包裹，步伐整齐，明显受过训练。领头的人手里拿着一块青铜牌，上面刻着“归墟”二字。
他们正朝着其中一个红点前进。
我立刻起身，走到沙盘前，用朱笔圈出那条路线。然后写下三道命令：第一，通知沿途火察桩加强警戒；第二，调西境巡丁秘密跟踪，不得接触；第三，让暗卫准备拦截，活捉为首者。
命令刚写完，门外传来脚步声。是小顺子，他手里捧着一份新的边报。
“娘娘，北境斥候来报，黑鸦岭以南发现脚印群，人数约二十，行进方向与马车原定路线吻合。”
我把边报接过，快速扫了一遍。脚印很深，说明负重不小。而且是新踩出来的，不超过两个时辰。
“马车上的人招了吗？”我问。
“招了。”小顺子低头，“他说自己是替人送信，不知道内容。但……他手腕上有烙印，是‘归墟’的标记。”
我放下边报，走到窗前。天色阴沉，远处宫灯一盏盏亮起。风还是从南边吹来，那股腐味似乎更重了。
我抬起手，烬心火在掌心旋转。火焰映出我的脸，瞳孔泛起淡淡的琥珀色。
七个红点还在闪。
我拿起火晶铃铛，握在手中。铃身越来越热，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就在这时，沙盘上的一个红点突然剧烈跳动起来。
我盯着它，手指收紧。
那个人皮符纸上的坐标，不是终点。
只是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