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这样坐着,谁都没动。外面宫人走过的声音很轻,偶尔传来一声鸟叫。太阳慢慢西沉,屋里的光从亮黄变成橙红,最后染上一层暗金。
他忽然说:“立后的事,不会停。”
我抬眼看她:“太后不会罢休。”
“我不在乎。”他说,“就算她联合整个前朝反对,我也要让你坐上那个位置。”
“为什么?”我问。
“因为你值得。”他说,“因为你不是谁的附属,你是这江山的一半。”
我笑了下:“陛下今天话很多。”
“平日朝堂上不能说的,现在都说给你听。”他握住我的手,“以后有事,提前告诉我。别总一个人扛。”
“好。”我说。
他又说:“等风波过去,我想带你去边关看看。”
我挑眉:“为什么?”
“你说你是被风无涯救下的。我想知道,那片土地是什么样子。”他顿了顿,“也想让你看看,除了宫墙之内,还有别的天地。”
我没说话。
他补充:“不是逃,是去走走。就我们两个。”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这一刻很真实。不是权谋,不是算计,只是一个男人对女人说的话。
我说:“你会后悔吗?选我。”
“若天下皆反,朕也只信你一人。”他看着我,“这话我说过很多次了,还会说很多次。”
我靠回他肩上,闭眼:“那你就一直说下去。”
烬心火安静下来,像睡着了一样。远古的低语消失了,只剩下心跳声,一重,一轻,交织在一起。
暮色彻底落了下来。
灯被宫人悄悄点上,烛光摇晃了一下,映在墙上,我们的影子叠在一起,分不开。
他低头,在我耳边说:“今晚别走了。”
我没答。
他也不急,只是拉着我的手,放在胸口。我能感觉到他的心跳,稳,有力。
外面传来打更声。
二更了。
我本该起身处理后续事宜,查证玉佩来源,盯紧太后动向,安排暗卫布防。但我没动。
他也由着我。
时间一点点过去。
忽然,我睁开眼。
烬心火又跳了一下。
不是痛,是一种感应——像有人在远处呼唤。我猛地抬头,望向窗外。
夜空寂静,星子不动。
可我清楚感觉到,南荒方向,有什么醒了。
萧云轩察觉我的异样:“怎么了?”
我刚要开口——
一只白鸟撞破窗纸飞了进来,翅膀带风,直扑案台。它嘴里叼着一块布条,落地时摔在地毯上,抽搐两下,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