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条河都变成了杀阵。
更妙的是,所有人都以为是我在出手。一个老嬷嬷半夜跳河,死后引发异象,百姓自然联想到妖妃显灵。
这一局,我不费一兵一卒,就把敌人的阴谋变成我的功绩。
玄明子要是知道,他苦心布置的毒源竟成了我的护身符,怕是要吐血。
我站在高处没动,看着天边泛白。宫门刚开,就有百姓跪在城门外磕头,说妖妃娘娘护国除奸,是活菩萨降世。
这话会传进萧云轩耳朵里。
他知道我不喜欢张扬,可这一次,我必须让所有人看到——我不是祸水,我是这座城的底线。
风刮过来,吹乱了我的发。我抬手扶了扶步摇,金线绣的狐形暗纹在晨光下闪了一下。
这时候,远处传来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
来自慈宁宫。
我笑了。
她终于知道了。
她养的人,不仅失败了,还把自己主子的脸面彻底撕烂。一具浮尸就能搅动舆论,而幕后之人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这就是权势的规则。
你不动手,不代表你没杀人。
只要你掌控了结果,过程是谁做的,根本不重要。
我转身走进偏殿,屋内昏暗,只有墙上一道裂缝透进光。我走到桃木片掉落的位置,蹲下身,指尖燃起一点红光。
烬心火烧向那截符文残片。
木头很快变黑,卷曲,化成灰。灰烬飘到半空,又被风吹散。
我低声说:“母后,您养的狗,咬了自己人。”
话音落下,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是宫女。
她冲到门口,喘着气,脸色发白:“娘娘……护城河……浮尸……好多……都在说是您……”
我没回头,只问:“慈宁宫有什么反应?”
“太后摔了茶盏,砸了佛像,现在一个人在里面,谁都不见。”
我点点头。
够了。
她越怒,就越乱。
乱了就会犯错。
我抬起手,尾戒微微一亮。袖底狐形暗纹流转一圈,随即隐去。
接下来,该等真正的棋手出手了。
外面阳光照进来,落在我的鞋尖上。
我站着没动,耳朵捕捉着宫里的每一丝动静。
忽然,西墙传来一声轻响。
像是瓦片被人踩松了。
我慢慢转过头,看向那个方向。
一个人影正从屋顶滑下,动作迟缓,衣服湿透,头发贴在脸上。
是那个老嬷嬷。
她没死。
她爬上了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