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萧景琰成长，显早慧受赞
我刚回到凤仪宫偏殿，手指还捏着那张暗卫留下的纸条。烬心火在体内缓缓流转，余痛未散，像细针扎在经脉里。我没有坐下，直接转身走向御书房。每日辰时巡查皇子课业是惯例，不能断。
推开门时，萧景琰正伏在案前写字。他穿的还是那件旧青衫，袖口磨得发白，右手紧握毛笔，指节泛白。听见门响，他没抬头，只是笔尖顿了一下，墨点落在纸上。
我走到他身后。案上摊着一张宣纸，上面只有四个字——“母后非亲”。墨迹未干，笔锋凌厉，不像是孩子写的字。
他察觉我在看，终于抬眼。目光先落在我手上尾戒的狐形纹路上，那是他偷偷描摹过许多次的图案。他没行礼，也没说话，只是把纸往我这边推了推。
我还没开口，外面传来脚步声。萧云轩到了。他今日没穿龙袍，只着月白常服，腰带扣得一丝不苟。他走进来时看见桌上的字，脸色立刻变了。
“你从哪里知道的？”他声音很冷。
萧景琰低头，手仍按在纸上。“冷宫墙根下，埋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己卯年七月初三，宫女柳氏产子’。”
萧云轩站在原地没动。那一年他刚登基三个月，先帝遗诏压着后宫不得立庶子为储，他只能默许这个孩子活下来，却不敢认。这事从未有人提过，连太后都被瞒着。
殿内安静下来。
我站在窗边，指尖轻轻碰了下尾戒。妖力无声渗出，探向少年的心绪。没有恐惧，没有试探，也没有怨恨。只有一种沉静的执拗，像深井里的水，表面不动，底下却在流动。
我忽然笑了。
萧云轩转头看我。“你笑什么？”
“陛下，这孩子比你想的聪明。”我走近几步，“他知道生母是谁，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该被提起。但他还是写出来了。不是为了告状，也不是为了争宠。”
萧景琰依旧低着头，但肩膀绷得很紧。
我说：“他在等一个回应。”
萧云轩盯着他看了很久。终于抬手，像是要摸他的头。可手伸到一半又停住。他第一次用这种眼神看这个儿子——不是怜悯，不是防备，而是真正地在打量。
“你挖出来的？”他问。
“嗯。”萧景琰点头，“去年种向日葵时发现的。土太硬，刨得深了些。”
“为什么不早说？”
“说了也没人信。”他声音很轻，“而且……我不想被人当成可怜虫。”
萧云轩的手慢慢放下了。
我蹲下来，和他平视。他睫毛颤了一下，却没有躲开。
“你知道向日葵为什么总朝太阳吗？”我问。
他摇头。
“因为它记得光的方向。”我看着他的眼睛，“你能找到真相，说明你心里也有光。”
他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阳光从窗棂照进来，落在书案上。那四个字被光线映得清晰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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