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扬手，血书化作流光，破空而去，直指敌国都城方向。
空中回荡一声低语：“此非复仇，乃止战。”
风卷残血，掠过高台。
萧云轩站在我身后，未动。他的影子投在石阶上，与我的重叠在一起。
百姓仍未散去。他们跪在地上，对着金殿叩首。
我知道他们在谢什么。不是谢这场惩罚，是谢终于有人敢把真相摆在阳光下。
我低头看袖口，沾了一点血迹。不是我的，是俘虏的。那血还在微微发烫，像是体内残留的邪术未散。
这时，一名小太监匆匆跑来，在殿角停下，不敢靠近。
“娘娘……东六宫那边……”
我转头。
“讲。”
“井底……有动静。守卫说，井水突然变黑，冒着气泡，像是有什么要上来。”
我眯起眼。
子时三刻还没到，但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
萧云轩走下台阶，站在我面前。他伸手，轻轻握住我的手腕。
“去之前。”他说，“换双鞋。”
我低头。脚上的绣鞋边缘已被血浸透，鞋尖滴着暗红液体。
一名宫女捧着新鞋候在廊下，低着头不敢看我。我走过去换上，旧鞋被人收走，扔进了焚炉。
我和萧云轩并肩走出大殿，朝东六宫方向走去。沿途宫人纷纷避让，跪伏两侧。
转过月华门时，我回头看了一眼金殿。
那块渗血的石砖正在被冲洗，水呈淡红色，顺着沟槽流向地下。
再往前，就是井所在的小院。
院门虚掩。里面很安静。
我们走到井边。井口覆盖青石板，锁链垂落下去，末端系着铜铃。此刻铃未响，但井水表面泛着诡异波纹，一圈圈扩散，像有人在下面轻轻敲击。
我蹲下身，手指贴住石板边缘。
烬心火下沉。
三丈之下，有东西在动。 humanoid 形状，但关节反曲，心跳频率异常。它手里握着一块玉牌，上面刻着半个符文——和我在母蛊识海看到的祭坛符线一致。
不是活尸。
是傀儡。用死人身体改造的兵器。
我站起身，对萧云轩说：“他们想从地底打通通道，连接皇宫腹地。”
他点头：“传令禁军封锁所有井口，切断水源。”
我还想说什么，忽然感到一阵灼热从袖中传来。
低头一看，那封《止战书》的残页竟在燃烧，火苗极小，却是幽蓝色，带着一丝熟悉的妖力波动。
敌国回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