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帅万胜！”
士兵甲拄着断刀，站在人群外。他看着风无涯站在敌将丙面前，一动不动。他想笑，但脸僵住了。他只觉得胸口一阵热，一口血涌上来，呛进喉咙。
他低头咳了一声，血落在刀刃上。
风无涯终于收回枪。他转身，面向全军。破军枪高高举起，枪尖染血，在火光下泛着暗红。
所有人安静下来。
“今日之战，”他说，“不是为了杀敌。”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张脸。有年轻的，有满是伤疤的，有沾着血泪的。
“是为了活着回去。”
话音落下，全军爆发出怒吼。刀枪举向天空，声音震彻山谷。火光照在他们脸上，映出无数双发亮的眼睛。
风无涯没有笑。他转回身，再次看向敌将丙。那人还跪着，头低着，肩膀微微颤抖。
“押下去。”他说，“关进囚车。”
两名亲卫上前，架起敌将丙。他没有反抗，任由他们拖走。经过士兵甲身边时，他忽然抬头，看了眼这个拄着断刀的伤兵。
士兵甲也看着他。
两人对视一秒。敌将丙嘴角扯了下，像是笑，又像是抽搐。
风无涯迈步向前。他走过尸体堆，跨过断裂的兵器，踩过冻硬的血泊。他的铠甲早就碎了，肩头露出皮肉，血不断往外渗。但他走得笔直。
赵虎跟上来，低声说：“南口清理完了，可以通行。”
“让伤兵先走。”风无涯说，“阵亡将士遗体，全部带回。”
“是。”
李守忠跑过来报告：“西谷两侧再无伏兵，斥候已探明后路安全。”
“好。”风无涯点头，“传令全军，准备班师。”
命令一层层传下去。士兵们开始收拾战场。有人背起同伴的尸体，有人收拢散落的武器，有人点燃火堆取暖。虽然胜利了，但没人欢呼太久。太多人没能站起来。
风无涯走到谷口最高处。他望着北方。风卷着雪打在脸上，冰冷刺骨。远处黑雾弥漫，隐约能看到一座古老城墙的轮廓。
那是北渊。
敌将丙被押到囚车旁，突然回头大喊：“你以为这就结束了？等着吧！北渊不会倒！它会吞了你们所有人！”
没人理他。亲卫把他塞进囚车，锁上铁链。
风无涯仍站在原地。他摸了摸胸前内袋，那里藏着一封泛黄的家书。妹妹写的，说等他回家吃饭。
他闭了下眼，再睁开时，目光更冷。
他转身，走向大军集结地。破军枪提在右手，枪尖滴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