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再寻线索，追踪残余同伙
指尖的血丝被冷风一激，立刻僵住。我收回手，那根带血的头发还缠在指节上。我没有看它，直接将它塞进袖袋。眼前这新出现的洞口比之前的更窄，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人用蛮力撬开的。
我单膝跪地，掌心贴向地面。烬心火从眉心往下压，灼烧感顺着脊椎一路蔓延。妖识探出，扫过四周。空气里有香灰味，很淡，混着血腥气。这不是宫里常用的安神香，是北苑守夜太监点的驱寒草。这种草只有值夜交接时才会点燃，说明有人刚从这里经过。
我开始往前爬。五步之后，左手边墙角露出半个脚印。鞋底纹路清晰，是内务府低阶太监配发的靴子。脚印边缘沾着红泥，颜色偏深，质地松软。这是东六宫外围修缮区的新土，最近几天正在翻整花圃，只有运送废土的杂役才能进出那片区域。
我停下动作，从袖中取出玉哨，轻轻吹了一下。声音极细，几乎听不见。片刻后，一只灰羽雀从上方通风口飞下，落在我的肩头。它用喙轻点右翼方向，然后迅速飞走。
我起身，贴着墙往右走。不再匍匐，改为疾行。每到拐角就停三息，用尾戒感应空气中的邪气浓度。越往前走，那股香灰味越重。走到一处废弃库房外，我停下脚步。
门缝里透出一点烛光。不是灯笼的光，也不是宫灯的光，是油盏燃烧时发出的那种昏黄亮光。门环上有刮痕，新鲜的，像是有人仓促关门时留下的。
我没有推门。绕到侧窗，背靠墙壁站定。掏出舌尖，在食指上舔了一下。指尖微湿，蘸了一点唾液，然后在窗纸上画了一道符印。符成瞬间，屋内的景象映入脑海。
两个人影坐在桌旁。一个瘦高，穿灰袍，手里握着半块腰牌，上面有血迹。另一个矮胖，不停张望门口，手指敲着桌面。桌上摆着一只陶碗，里面浮着一片桂花糕。
和刚才那一片一样。
我收回手，窗纸上的符印消失。心跳声已经没了，我知道那个宫女死了。但我不能停。她们被抓进来的时候没人救，现在也不能让凶手逃掉。
我退后两步，靠在对面墙上。从袖袋摸出之前藏好的狐骨粉，撒在脚边。粉末落地无声，但能感知周围是否有其他人靠近。然后我蹲下身，把耳朵贴在地上。
屋内有说话声。
“东西交出去了没有？”矮胖的那个问。
“还没。风声紧，不敢动。”瘦高的答。
“你拿的是谁的腰牌？”
“春兰的。她不肯走，我就……”他没说完，但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矮胖的叹了口气：“丁公公那边也没消息。你说他会不会已经被抓了？”
“不可能。他要真出事，咱们早就暴露了。他是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该躲。”
“可那女人来了。她破了阵，救了人。你还敢说没事？”
“她再厉害，也只一个人。咱们这边还有人在外面接应。只要等信号一起动手，就能把她引开。”
“信号？什么信号？”
“你别管。你只要看好这个地方就行。要是有人来查，你就说是奉命清理旧物。记住，别提我。”
“那你呢？你要去哪儿？”
“我去送信。今晚子时之前必须送到。否则后面的事都办不成。”
说完，瘦高个站起身，把腰牌塞进怀里。他走到门边，拉开一条缝，左右看了看，然后闪身出去。
我没有追。现在抓他没用，他只是传话的。我要找的是背后的人。
我等了几息，确认屋里只剩一人。然后慢慢起身，退回暗处。从袖中取出一枚铜钱，放在地上。这是七姑给我的追踪符，只要那人走过，铜钱就会发热。
做完这些，我转身往回走。必须赶在子时前布好局。他们想引我走，我就让他们看看，到底是谁在猎谁。
回到通道入口，我先检查了之前留下的护魂印记。三名宫女还在密室里，呼吸平稳。年长的那个握着玉哨，睡着了。另外两人蜷在一起，脸上还有泪痕。
我轻轻点头，继续往前。穿过小厅，避开塌陷的石板，回到铁门前。这次我没有停留，直接沿着黑砖走廊往反方向走。每一步落下，砖面下沉的声音都一样。走到第七块时，头顶又滴下一滴液体。
这次我早有准备，抬手接住。是血，温的。我抹开一看，颜色偏暗，已经快凝固了。
我加快脚步，一口气走到尽头。墙边的石台上，陶碗还在。桂花糕浮在水面上，一动不动。
我盯着它，没有碰。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我立刻转身，尾戒微震。来人穿着深色宫装，身形熟悉。是宫女甲。她手里拿着一块布条，脸色发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