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原本反对我，现在却开始夸我，这不是转变，是算计。他们要把我架得更高，好让更多人看见我，然后一起把我拉下来。
我靠在椅上，手按在尾戒上。烬心火微微跳动，像是回应某种即将到来的震动。
第二批粮队整装待发。我走出驿站，天还没亮。士兵列队，车轮碾过湿土。我翻身上马，回头看了眼村庄方向。晨雾中，一面红幡还在飘。
一个老妇站在门口，手里抱着孙子，朝我挥手。
我点头致意，然后挥鞭策马前行。
队伍出发半个时辰后，一名暗卫靠近我耳边低语：“娘娘，刚收到消息，京中已有三名言官联名起草奏章，内容未明，但提及‘民间神化之风不可长’。”
我握紧缰绳，目光扫向前方道路。
他们终于动手了。
但不是攻击我做过的事，而是攻击别人对我的看法。这才是最狠的刀——不打人，打名声。
我抬手示意队伍暂停。从怀中取出一枚狐骨符，捏碎后抛向空中。符灰随风散开，呈扇形飞向四周。
这是九尾遗力的一种用法，能短暂感知方圆十里内的异常气息流动。若有人暗中跟踪或埋伏，符灰会凝滞下沉。
灰烬飘了一段距离后，有两处轻微下坠。
我记下位置，不动声色。继续前行，却悄悄改了路线。
中午歇脚时，我单独召见负责情报的心腹：“去查最近五日内，哪些官员频繁出入沈家旧宅附近。还有，宫中尚仪局近来有没有新调入的女官？”
他领命而去。
我坐在石墩上喝水。水是干净的，和昨天那碗一样。可我知道，同样的水，也能被人投毒而不留痕迹。
声望是护盾，也是牢笼。我现在走的每一步，都有无数双眼睛在看。他们等的不是我犯错，而是我放松警惕。
我摸了摸眉间朱砂。它比平时更热了一些。
烬心火在体内轻轻颤了一下，像是一声低叹。
我没有回头。前方山路蜿蜒，通向京城方向。阳光照在马背上，映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一名小吏跑过来报告：“娘娘，前方岔路发现一辆废弃马车，车厢上有贺家印记。”
我站起身，拍掉衣上尘土。
“去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