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停了手，想要更进一步。
少翊珩倏然睁眼，声音沙哑得厉害，“够了。”
周晏祁却不动，只抬起眼看他，眸子里润着水光，将那份仰望与渴慕浸得淋漓，“殿下若真觉得够了，那为何不推开孤？”
少翊珩的手抬起，在空中顿了顿，最终却鬼使神差落在周晏祁的后颈。
五指收拢，不轻不重地捏着那截紧绷的脖颈，似是无奈地妥协。
周晏祁顺势将脸颊贴得更实，几乎是依偎的姿态。
少翊珩颈侧青筋骤然一显。
“你当真是……”他话未说尽，尾音消弭在骤然加重的呼吸里。
那只捏着后颈的手向下一压，却又在紧要关头生生停滞。
殿外檐下的风铎清凌凌一串碎响。
这声响像一道惊雷，彻底将他拉出。
少翊珩瞳孔急骤收缩，他手上蓦地发力，将周晏祁从身前扯开。
周晏祁跌坐在地，衣发微乱，唇上还染着一点不知何时咬出的艳色。
他仰头望着站起身的少翊珩，那玄色袍服下摆，方才被他贴近之处，赫然是一片深-濡的印迹。
少翊珩背过身去，声音已恢复平日的疏淡，只是比往常更低几分，“出去。”
周晏祁看着那片印迹，又看向少翊珩即便挺直也难掩一丝狼狈的脊背，慢慢站起身来。
他抬手，极慢地揩过自己的下唇。
“殿下这就怕了？”周晏祁嗓音里带着笑意，像羽毛搔过耳廓，“还是……嫌孤伺候得不好？”
少翊珩脊背绷得愈紧，袍服上那片印迹在这敞亮的殿内越发明显。
殿外风铎又响，这次却混进了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周晏祁眼神倏然一变，方才的迷离潋滟顷刻收尽，只余下深潭似的静。
少翊珩几乎同时拂袖转身，青色宽袖在空中划开一道凌厉的弧，恰恰遮住身前不堪的痕迹。
他面上已无半分波动，唯有一双眼，沉沉地望向殿门。
“君上。”尚呈略显尖细的嗓音在殿外响起，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户部陈大人有急奏，已在仪门外候了半刻。”
静默。
这静默长得让门外的尚呈有些忐忑。
“让他去务清殿候着。”周晏祁终于开口，声线平稳得听不出任何异样，“孤即刻便到。”
“是，君上。”尚呈领命退下。
周晏祁落回至少翊珩身上，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他打断。
“国事要紧，先去处理了。”
“本宫应了你小舅父一件事，这便要出宫。”
“殿下先平复一二吧。”周晏祁语气温和地提醒道。
“出去。”少翊珩声音里带着催促之意。
周晏祁唇角微微勾起，想到方才之事，他眸底染上淡淡的满意之色。
“好，听殿下的。孤这便出去。
殿下好后，会有人在殿外候着将殿下送回栀锦园。”
待人离去后，少翊珩颇为懊恼地抹了把脸。
方才就应该直接推开周晏祁才是，他在犹豫什么呢？！
还，还说出那种话来……
少翊珩捂着脸简直没眼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