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穿廊过院,仆从皆无声躬身行礼,只余衣袂摩擦的窸窣与风过竹林的沙响。
这沈府的一草一木,少翊珩并不陌生,或者说是原来的少翊珩不陌生。
书房门虚掩着,隐约透出檀香气与墨香。
沈亭初在门前驻足,抬手欲叩,却又迟疑。
少翊珩已直接抬手,推开了那扇雕花木门。
室内光线柔和,沈宴泽正立于书案前,执笔悬腕,临着一帖行书。
门开的声响让他笔尖一顿,一滴墨终究还是坠在了宣纸上,缓缓氤开一小团墨色。
他抬首望来。
四目相对的一刹,空气仿佛凝滞。
“殿下?!”沈宴泽眸中掠过浓郁的惊喜,丢下毛笔,绕过书案便直直扑到少翊珩的怀里。
少翊珩双手怀抱住他,面上露出宠溺的笑来,“这几日可想本宫?”
“自是想的。”沈宴泽说罢便要去吻少翊珩的唇,却在眼睛余光瞥见自家小弟后,停下动作。
沈亭初的手还僵在半空,指节维持着将叩未叩的弧度。
门内相拥的两人衣袂交叠,殿下玄色蟒纹锦袍上覆在兄长素白的广袖,刺得他眼底生涩。
沈亭初怕自己再看下去会失仪,几乎是逃也似地疾步离开。
廊下的风扑在脸上,带着初秋的凉意,却吹不散他心口那团滞涩的闷热。
指尖残留着木门微凉的触感,与方才瞥见的那一幕炽热纠缠,冰火两重。
他走得太急,在回廊转角险些撞上一个捧着茶盏的侍女。
“二公子?”侍女稳住托盘,惊惶低头。
沈亭初脚步未停,只摆了摆手,喉间发紧,一个字也吐不出。
书房内
“怎么了,才几日不见,阿泽又不敢亲本宫了?”少翊珩故意调侃沈宴泽道。
沈宴泽耳尖微红,却仍仰着脸看向少翊珩,声音压低了,“殿下,小弟他……”
少翊珩低笑一声,非但没松手,反而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了些,目光却淡淡瞥向那扇已然空荡的门扉。
“看见了又如何?”他的指腹摩挲着沈宴泽的后颈,“本宫抱自己的太子妃不行么?”
少翊珩就着这个姿势,低头吻住了沈宴泽微启的唇。
不是浅尝辄止,而是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意味,直到怀中人气息不稳,揪紧他胸前的衣料。
“殿下……”沈宴泽气息微乱,眼尾染上薄红,方才的顾忌在少翊珩灼热的气息里化成了羞赧的迎合。
少翊珩松开时,沈宴泽的唇色已红得潋滟,连眼里的水光都晃着涟漪。
他的指腹抹过沈宴泽湿润的唇角,低声道:“怕他伤心?”
沈宴泽微微喘息着,并未说话。
“阿泽,人总要为自己做的错事付出代价无论是谁。”少翊珩轻笑,将人抱起来放到书案边沿,自己则站进他双膝之间,“本宫如今喜欢的是你,他若恨,那便恨本宫便好”
沈宴泽怔住。
“殿下……”
“好了,不说这些。今日本宫去山水园赴约,便顺道来瞧瞧你。
父皇也真是的,让你们不得待在东宫,本宫都不能时时刻刻瞧见你们。”
少翊珩难得耍起小孩子脾气。
“殿下,陛下这般做自有他的意思,总归不会害到殿下。”
沈宴泽抱着他安抚道。
“阿泽嘴上安慰无用,阿泽换另一种方式安慰本宫,可好?”少翊珩眉眼弯弯,一副纯良模样。
“殿——”
“本宫便知晓阿泽最好了!”
少翊珩衣袖一挥,门登时便环上,旋即抱起人走向软榻。
“殿下,如今还是白日,不可——”
“阿泽,本宫好想你,让本宫亲亲。”
“唔……殿下,不行……”
“没事,可以的,放松些。”
暧昧之声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