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周晏祁置于榻上时,帐幔如水波般垂落,笼出一片私密的天地。
周晏祁陷在锦被之间,墨发铺散,仰望着俯身而来的太子。
他眼中那片深邃的温柔并未散去,此刻更添了几分近乎引颈就戮般的坦然。
衣襟早已散乱,露出大片的胸膛,随着呼吸缓缓起伏。
少翊珩单膝抵在榻沿,并未立刻覆上,而是就着这居高临下的姿态,目光沉沉地流连。
指尖抚过周晏祁的眉骨、鼻梁,最终停在那湿润微肿的唇上。
“调侃本宫?”拇指不轻不重地按了按那下唇,“待会儿晏祁若求饶,本宫可不轻纵。”
周晏祁喉间溢出一声笑,抬手勾住少翊珩未散的衣带,轻轻一扯,“那便……让孤见识见识。”
下一瞬,少翊珩已擒住他的手腕,压下身躯,吻再度落下。
这个吻带着惩戒的意味,比之前更重,更密,攻城略地,不容喘息。
周晏祁最初的游刃有余被寸寸碾碎,气息彻底乱掉。
衣衫被层层褪去,滑落榻下。
肌肤相贴,热度骤燃。
少翊珩的吻沿着下颌、喉结一路向下,在那锁骨上留下湿热的印迹,而后是胸膛。
“翊珩……”周晏祁蓦地唤了他的名,声音带着细微的颤。这声呼唤不同于平日礼节性的“殿下”。
在情热氤氲的此刻,更像一种下意识的交付与攀附。
少翊珩抬眼看他。
只见周晏祁眼帘半阖,颊边绯红漫开,那总是噙着三分笑意的唇微张。
这副情态,与平日那个从容持重的月国国君判若两人。
“再唤一次。”少翊珩嗓音哑得厉害。
周晏祁那双漾着水光的眼看他,偏又含着纵容,“阿珩……”
少翊珩心里暗骂一声,不再追问,手向后腰抚去。
“唔……”周晏祁瞳孔微缩。
“晏祁可知,”少翊珩贴近他耳畔,气息灼热,“这两日本宫命人将东宫婚仪殿宇,每一处都查验了三次。大大小小的东西都亲自盯过。”
他说话时,不停,细致而耐心,“本宫要万事周全,要你我大婚,毫无瑕疵,永载史册。”
周晏祁只能断断续续地吸气,听到此处,却忽然勉力睁眼,望进少翊珩眼底。
不仅有情-欲,还有一种近乎偏执的郑重与占有。
他抬起手臂,抚上少翊珩汗湿的鬓角,指尖轻颤着描摹他的轮廓。
“殿下……”他喘息着,“亦是孤的史册……早已只为殿下一人书写……”
顷刻间,少翊珩彻底卸下温柔。
周晏祁仰起脖颈,像离水的鱼,发出无声的急促喘息。
少翊珩微愣,似是在感受着什么,他俯身,吻去周晏祁眼角沁出的泪水,咸涩中带着滚烫。
精神结界内,气息交融,汗水浸湿了身下锦缎。
少翊珩好似一只饿狠了的野兽,想要将他揉碎拆吞入腹,。
而周晏祁在最初的承受后,竟以一种近乎献祭的姿态,将自己完全奉献。
窗外的光渐移,从明媚到昏黄。
结界内的时间好似被拉长,又被压缩,只有无尽的情潮翻涌。
不知过了多久,所有的动静都消散而去。
少翊珩将瘫软如泥的周晏祁紧紧搂在怀中,心跳如鼓,久久未能平息。
少翊珩有一下没一下地吻着周晏祁汗湿的肩颈,低语,“还敢说本宫不行么?”
周晏祁连抬眼的力气都乏,只从鼻息间哼出一声气音,似是认输,又似撒娇。
少翊珩低笑,将人搂得更紧。
“以后晏祁可不能随意与本宫说这话,不然吃“苦头”的可是你。”
周晏祁沉默了许久,久到少翊珩以为他睡去了,才听见他极轻地“嗯”了一声。
结界之外,市井喧嚣如常。
结界之内,只有彼此交融的呼吸与心跳。
少翊珩拉过锦被,盖住两人交缠的身躯,下颌抵着周晏祁的发顶,嗅着他发间与自己身上交融的气息,心满意足地阖上眼。
还有两日。
他们便要完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