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那些练武的,真到了顶尖层次,可不是好惹的。”
刘民心中微微一动。
“我曾跟着族中长辈外出游历,亲眼见过一名武学宗师。”
王寿的目光变得悠远,仿佛陷入了回忆,“那人一口气吹出,如利剑出鞘,三丈外的百年老树应声而断。
他周身环绕着一层肉眼可见的无形气罩,我们称之为‘护体罡气’,寻常的低阶法术打在上面,就跟挠痒痒似的,根本伤不到分毫,其坚韧程度,不弱于我们修士的灵气护罩。”
王寿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带着一丝心有余悸的意味:“当时族中一位快要达到炼气二层初期的执事,自恃修为,想强取那武学宗师守护的一株灵草,结果被人家三拳两脚就打断了手脚,法器都被空手夺了去。
若非长辈出面,那执事怕是当场就要被打死。”
“所以啊,”王寿拍了拍刘民的肩膀,这次的动作里,少了几分轻浮,多了几分真诚的告诫,“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多长个心眼。
我们修士虽然能引动天地灵气,但肉身终究是短板。
真被那些顶尖武者近了身,一不小心,可是会阴沟里翻船的。”
这番话,让刘民心头一震。
护体罡气?武学宗师?
这些都是他从未接触过的领域,也从未有任何人跟他提起过。
他一直以为,凡人武学再强,在修仙者的法术面前也不过是土鸡瓦狗。
在他心里除了能夸张增幅气力的《龙象功》不算。因为那是针对力气方面的,若非是增幅如此巨额,还多次让自己袭杀敌人,刘民还真就看不上所谓的凡俗武学。
现在看来,是自己坐井观天了。
他看着王寿,心中百感交集。这番警告,听起来不似作伪。
可他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些?难道真的只是看自己顺眼?
自从被中等身材的修士背叛之后,刘民的心就像是被一层厚厚的冰壳包裹了起来。越是对自己好的,越是警惕,因为受过伤下意识害怕再次受伤。
任何突如其来的善意,在他看来,都可能是淬了剧毒的蜜糖。
他学会了不再轻易地去相信,更不敢轻易地去感动。
他怕那冰壳融化之后,迎来的不是温暖的阳光,而是另一把从背后捅来的、更加致命的尖刀。
“多谢王道友提醒,刘某记下了。”
刘民微微颔首,将这份情绪深埋心底,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王寿似乎也看出了他的疏离,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将话题拉了回来:“行了,不说这些了。
既然你回来了,那炼制飞剑教你炼器的事……”
“这个月怕是不行了。”刘民直接打断了他。
“哦?”王寿眉头一挑。
刘民解释道:“我刚回来,手头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这只是托词,真实的原因是,他现在所有的心神都扑在了紫宝草和洗髓丹上,根本没工夫去学习炼器。
“行吧,那就不急于一时。”王寿很是干脆地点了点头,“那就下个月再说。不过……”
他话锋一转,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再次浮现,只是这次,那笑容在刘民眼中,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寒意。
“趁着这个月还有几天时间,我劝你啊,最好去多买点药材,炼制一批回春丹存着。”
刘民的心,猛地一咯噔。
只听王寿慢悠悠地说道:“我可听说了,陈家丹堂那边传出话来,下个月开始,咱们这些客卿丹师的回春丹任务量,要涨到两百枚了。”
两百枚!
这个数字像一道惊雷,在刘民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急需如此巨量的回春丹,这背后只可能代表着一个事实——陈家和铁家的战况,已经恶化到了一个极其惨烈的地步,伤亡大到需要用海量的丹药去填补!
陈家的计划……是想用丹药任务把自己这些人死死地拴在丹炉前,再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干别的事情吗?
刘民的脑中瞬间闪过陈三那张轮廓分明的脸。
这一刻,他终于切身感受到了那张无形大网正在收紧的窒息感。
可铁家……铁愉秋把自己安插在这里,潜伏至今,真正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只是为了传递情报吗?
还是有更深层次的布局?
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却毫无联系?
刘民坐在冰冷的石凳上,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