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雨烟精神一振，专注地等待下文。
“首先，是你提供给我的那些非凡特性。”
伯特利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团微光，其中隐约可见复杂的符文流转。
“它们的‘精神烙印’稀薄得不可思议，不是被削弱或净化，而是……近乎于无。”
他看向陈雨烟，眼神锐利。
“你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按照我所知的神秘学定律，任何非凡特性都承载着其原主人的精神残留，越是高序列，烙印越深。”
“即使是初次凝聚的特性，也会带有途径源头的底色，也就是那位最初造物主，或者说，是分裂后各位旧日支配者的意志印记。”
“但是，”
伯特利握拢手掌，微光消散。
“你这里的特性，几乎是一片空白。我吸收序列二特性时，几乎没有感受到任何来自‘门’途径源头的压制。”
“也无需进行对应的扮演来平衡特性中的精神影响，这完全不符合常理。”
陈雨烟的眉头紧紧皱起。
“会不会是因为我正在与天尊对抗，压制了‘诡秘’途径的影响？或者，是这座源堡的特殊性？”
“我考虑过这些因素。”
伯特利冷静地分析。
“即使有你的压制，也不该达到这种程度。至于源堡……”
他再次环顾四周，目光中多了几分探究。
“这正是我要说的第二个不同点。这座源堡，与我认知中的那座‘源堡’，虽然在外观和基本规则上相似，但其‘本质’似乎存在微妙差异。”
“您是指？”
“我指的不是表象，而是更深层的存在状态。”
伯特利斟酌着用词。
“真正的源堡，是‘最初’分裂时诞生的源质之一，承载着‘诡秘’的权柄，其本质与最初造物主、与那位真正的福生玄黄天尊密不可分。它应该是古老的，是既定存在的一部分。”
“但这座源堡……”
他停顿了一下。
“给我的感觉，更像是……‘新生’的。”
陈雨烟瞳孔微缩。
伯特利继续推进他的推论，逻辑清晰如快刀。
“从神秘学角度而言，要达到你提供的特性那种‘精神烙印近乎于无’的状态，只有一种可能。”
“这些特性并非从旧有存在中分裂或衍生而出，而是完全‘新生’的产物，从未被任何意志真正占有过。”
“而能够诞生全新非凡特性的源头，也必然不会是旧日遗存的碎片。”
伯特利的语气变得无比肯定，“所以，我的结论是…”
他直视陈雨烟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这座源堡，这些特性，甚至包括那个正在与你对抗的‘祂’……都不属于‘最初’造物主分裂的体系。它们是独立的、新生的非凡体系源头。”
源堡中陷入了长久的寂静。
灰雾无声流淌，仿佛也被这个惊人的推论所震慑。
陈雨烟站在那里，脑海中无数线索开始拼接、重组。
为什么自己携带三份源质却没有立刻疯狂？
为什么与天尊的对抗中，总有一种微妙的“违和感”？
如果伯特利的推论成立，那么一切都有了新的解释。
“所以…”
陈雨烟缓缓开口，声音有些干涩。
“那个‘诡秘之主’，并不是真正的福生玄黄天尊？”
“至少不是完整意义上的那位旧日支配者。”
伯特利严谨地补充。
“更可能是这座新生源堡在演化过程中，基于‘诡秘’概念自发形成的‘意志投影’，或者说是……源堡自身法则凝聚出的‘管理者’。”
“甚至于还有一种可能。”
伯特利顿了一下。
“他有可能是基于你对于祂的印象，而借助‘源堡’诞生的特殊存在。”
他看着陈雨烟意味深长地说道：
“这意味着，你与祂的对抗，性质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为复杂。”
“或许你能够在极大程度的保留自身的情况下，成为“诡秘之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