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越权了。”
“是。”她直视他,“可若我不越权,尚书千金已死,王府密道图已落入敌手,三皇子的阴谋,此刻已在朝堂上铺开。”
尉迟逸风盯着她,良久,终是闭了闭眼,转身下令:“封锁王府三日,药房、地牢、书房,由她全权掌管。”
“包括你?”她问。
“包括我。”
风宝咕哝一声,跳上案几,爪子一拨,将玉盒推至角落。
它低头啄了啄盒盖,又抬头看向严冰雪,翅膀轻拍两下,似在示意什么。
严冰雪会意,取银针再探铜管,忽觉管壁内侧有异。
她以针尖轻刮,一层极薄药膜脱落,露出底下微刻数字:“七、九、二”。
她瞳孔微缩。
这是编号。
不是一次性的传信虫,而是批量培育的活体密探。
七百九十二号,仅是其中之一。
她猛地起身,快步走向尚书千金,再度落针于其“膻中”,手法疾速,针影如雨。
片刻后,少女喉间一动,吐出一粒黑丸,丸中亦藏铜管,编号“七、九、三”。
“不止一个。”她沉声,“他们往她体内种了不止一条虫。”
尉迟逸风终于动容:“你还能再取?”
“能。”她冷眼扫过守在门外的尚书家仆,“但我要清场。再有人质疑我施针,我不介意让他们也躺下试试。”
那群仆从面面相觑,终是退了出去。
风宝跳上窗台,翅膀一展,挡住外头窥视的视线。严冰雪落针如飞,三针连刺,逼出第三条虫,编号“七、九、四”。
三虫并列于玉盒中,皆腹藏铜管,皆带编号。
她取出药粉洒于盒底,虫尸迅速干瘪,药粉却泛起淡淡红光。
她眼神一凝,这是“血引粉”,唯有接触过皇室血脉之物,才会显色。
“这虫!”她低语,“认得龙息。”
尉迟逸风站在她身后,声音低沉:“它们不是为了传信,是为了追踪。”
“对。”她收起玉盒,“谁靠近王府密道,谁接触过龙脉图,它们都能感知。三皇子在找‘龙息’的主人。”
“那你刚才取虫时,它们已将信息传回。”
“未必。”她冷笑,“我用金针封了她们的‘天柱’穴,阻断神识外泄。虫虽活,却成了瞎子。”
尉迟逸风略一颔首:“接下来如何?”
“养。”她将玉盒递给风宝,“你带它去药圃,埋进石缝,别让人发现。等它们想爬出来时,我会在门口等着。”
风宝爪子一抓,玉盒稳稳夹在翅下,振翅跃出窗外。
厅内只剩二人。尉迟逸风忽道:“你不怕我将此事上报皇帝?”
“你不会。”她收针入囊,抬眼看他,“你若上报,皇帝必派钦天监彻查,三皇子反咬一口,说你借冲喜之名藏匿龙脉图。”
“你刚苏醒,根基未稳,经不起一场朝堂风暴。”
他眸光微闪:“你倒了解朝局。”
“我只了解人心。”她转身欲走,忽又停步,“还有件事。”
“说。”
待尚书千金情况稳定后,严冰雪目光扫过那被擒的刺客首领,眼神变得冷峻,这才缓缓开口:“那刺客首领,不能交刑部。”
“为何?”
“因为他不是刺客。”她回头,目光如刃,“他是药人,被人用毒虫控制的傀儡。”
“若我不救,他会在三日内自爆心脉,炸出王府密道的图纸。”
尉迟逸风瞳孔一缩。
她已大步走向地牢方向,药囊轻响,风中传来一句冷语:“想活命,就跟上。”